子时刚到,密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亲卫低声报告:“东塔方向有动静,人影靠近,火光未起。”艾琳点头,没有说话。她转身走向门口,外面夜风扑面。莱昂已经站在石阶下,手里握着铜哨。
“南桥那边呢?”艾琳问。
“河道传来甲胄摩擦声,至少两队人正在接近。”莱昂回答。
艾琳抬脚走下台阶。她的脚步很稳。石板路冷硬,鞋底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她一路走向了望塔,身后跟着莱昂和两名传令兵。守塔士兵立刻让开位置。她登上塔顶,手扶栏杆,目光扫向西岭方向。
远处山影沉沉,没有灯火。但就在这一片黑暗里,她看见几道低矮的人影正沿着小径移动。他们贴着山坡前行,动作谨慎。这是敌方先头部队。他们按照假情报的路线来了。
“信号。”艾琳说。
莱昂举起铜哨,吹出三短一长的节奏。声音短促,穿透夜风。几乎同时,南桥方向升起一盏红灯,在黑暗中格外显眼。这是封锁退路的命令。三条岔道口的伏兵收到信号,开始悄悄推进。
东塔山谷里,敌军前锋已经踏入埋伏圈。他们走得更近了。突然,一人踩中绊马索。机关触发,木桩翻起,绳索绷紧。还没等他们反应,箭雨从两侧山坡射下。强弩齐发,箭矢密集如蝗。前排敌人当场倒下,惨叫响起。
后面的敌军慌忙后退,但退路已被切断。南桥密林中的伏兵冲出,从侧翼包抄。刀光闪动,喊杀声骤起。敌军被逼进山谷中央,前后受敌,阵型大乱。
艾琳在了望塔上看得清楚。她拿起鼓槌,敲响战鼓。鼓声低沉,一下接一下。这是总攻的信号。四路伏兵同时行动。东塔山谷的三百强弩手继续压制,南桥伏兵推进合围,三条岔道口的精锐用滚木礌石堵死所有出路。
敌军彻底被困。
山谷中火把亮起,照出一片混乱。敌人试图组织反击,但地形狭窄,兵力无法展开。他们挤在一起,成了活靶子。忠诚将领率部从高处压下,长矛刺穿敌盾,刀锋砍断兵器。战斗迅速变成单方面绞杀。
北营方向,另一股敌军也已逼近。他们发现主路被封,改走偏道,直扑北营缺口。那里守军稀少,看起来确实空虚。敌首领下令集中兵力突击。他们冲破第一道栅栏,眼看就要撕开防线。
艾琳盯着那片区域。她看到敌军旗帜晃动,指挥官正在调动人手。她立刻下令:“调预备队增援北营,骑兵从西侧绕行,背后冲锋。”
传令兵飞奔而去。不到一刻钟,一队骑兵从山后杀出,直插敌军后背。马蹄踏地,尘土飞扬。敌军措手不及,阵型瞬间崩溃。忠诚将领亲自带队,长剑劈开敌盾,一刀斩下敌旗。守军士气大振,反推上去。
敌首领见势不妙,想下令撤退。但已经晚了。三条退路全被堵死,山谷出口堆满滚木和尸体。残敌被困在中心地带,互相推搡,自相践踏。有人扔掉武器跪地投降,更多人还在负隅顽抗。
一名敌将挥刀连杀两名守卫,试图突围。他冲向一处矮坡,想攀上去逃走。忠诚将领追至,两人交手三回合,刀光交错。最终,忠诚将领一剑刺入其胸口。那人倒地,抽搐几下,不动了。
战斗进入尾声。残敌四散奔逃,但无论往哪个方向跑,都会撞上伏兵。有的跳入河中,被岸上弓手射杀;有的躲进石缝,被搜出擒获。整片战场被清剿队伍分割成数个小块,逐一肃清。
艾琳仍站在了望塔上。她手中拿着炭笔,在地图上划下几道线。每一道线都对应一处战况变化。她不需要听详细汇报,只看火光分布和鼓声节奏,就能判断战局走向。
莱昂走上塔顶。“北营缺口已稳住,敌军主力被歼,俘虏三十人,其余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