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点头。“清点伤亡，把伤员送回营地救治。”
“是。”莱昂应声，正要离开，又被叫住。
“等等。”艾琳说，“抓到信使了吗？”
“抓到了一个，正在审问。”
“带上来。”
不多时，士兵押着一名黑衣人来到塔下。那人脸上蒙布，双手被绑。士兵扯下布巾，露出一张年轻却扭曲的脸。他瞪着艾琳，一句话不说。
艾琳走下塔，走到他面前。她从士兵手中接过一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纸条。她展开一看，正是那份“北营兵力已调往东河，城内只剩老弱残兵”的假军报副本。纸上还盖着敌方联络点的暗印。
“你们以为我们空虚。”艾琳看着俘虏，“所以你们来了。”
俘虏咬牙不语。
“你们验证过三次假情报，每一次都成功。于是你们相信第四次也是真的。”艾琳把纸条递还给士兵。“可你们忘了，人会变。我们会放饵，也会收网。”
她转身对忠诚将领说：“把这份情报抄录三份，一份送去禁军总部，一份存档，一份挂在旗杆上，让所有人看看，欺骗是怎么失败的。”
将领领命而去。
战场清理继续进行。火光渐熄，尸体被集中搬运。俘虏被押往地牢。守军开始修复损毁的栅栏和哨岗。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没有人喧哗。
艾琳回到了望塔，再次看向西岭方向。那里已经没有动静。风吹过山谷，卷起几缕灰烬。她手中仍握着炭笔，地图摊在栏杆上。她用笔尖点了一下北营位置，又划了一条新线，连接东塔与南桥。
“他们中计了。”莱昂站在她身边说。
“因为他们太相信自己拿到的情报。”艾琳说，“而情报，是我们给的。”
她把地图卷起，交给身后的女官。“送回密室保存。明天我要看各部战报。”
女官接过地图，低头退下。
艾琳扶着栏杆，望着远方。残月挂在天边，血色渐褪。战场上最后一批火把仍在燃烧，映出士兵忙碌的身影。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远处，一名守军正弯腰检查地面。他忽然停下，从泥土里拾起半张烧焦的纸片。他凑近火光看了一眼，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