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着她,眼神很深。
“有时候我在想,你怎么能一直这么坚定?”他说,“朝堂反对,边境开战,暗杀威胁……换别人早就垮了。可你还在往前走,还想着办婚礼,还想建学校,还想改税法。”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走。”她说,“从你说要陪我亮下去那天起,这条路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你来了,我就敢信到底。”
莱昂把笔放下,伸手将她拉近。这次她没有退,而是顺势靠进他怀里。他的手臂环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
外面雨声小了,屋檐滴水的声音断断续续。
“明天我去东隘口之前,先把后备队名单定下来。”他说,“回来就陪你过目婚典流程。”
“嗯。”她应着,“别忘了带伞。”
“忘不了。”他低声说,“你刚说过要抓着我的皮带扣,我总不能让你淋雨来找我。”
她笑出声,抬手轻轻打他一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
两人同时转头。
门被敲了两下。
“殿下。”是侍卫的声音,“灰衣人送来新的情报,说来自黑松林方向。”
艾琳和莱昂对视一眼,都没松开手。
“进来。”她说。
门开了。一名灰衣密探低头走入,双手呈上一封密封的纸条。艾琳接过,当着对方的面拆开。
纸上只有一行字:
**七旗已动,前锋距边关不足百里。**
她看完,把纸条递给莱昂。
他看完,手指收紧,纸角皱成一团。
“比我预估的时间提前了两天。”他说。
艾琳点头。“传令兵立刻出发,通知东隘口提高戒备。让陈衡把军械库清点记录送一份到作战室,我要亲自核对。”
“是。”侍卫接过指令,迅速退出。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莱昂把皱了的纸条摊开,压在蜡烛底座下。
“看来婚礼得再往后推。”他说。
“推不了太久。”艾琳看着他,“等这一仗打完,我们就走。北原乡的春天很暖,适合办喜事。”
“好。”他握住她的手,“我记着。”
她拿起笔,在婚典草案的第一页空白处写下一行小字:
**待战事终,即行大礼。**
写完,她合上册子,放在沙盘旁边。
窗外,雨终于停了。天边泛起一丝青灰,黎明快要到来。
两人并肩站着,肩挨着肩,手始终没放开。
作战室的灯还亮着,映出墙上两个依偎的身影。
艾琳拿起民兵调度令,开始逐条核对后备队名单。
莱昂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撑在桌沿,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椅背上。
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座不可分割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