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要吃饭。”另一个说,“要是收成不好,拿什么交粮?”
艾琳站在刚翻过的黑土旁,说:“我懂你们的难处。”
她拿出一张单子:“以后,每户送来秸秆或柴草,按量记点。攒够点数,能优先分新房,也能换灌溉渠段。”
没人说话。
“光说没用。”她说,“我让工匠队先帮你们修一段渠。”
她挥手,五名泥瓦匠背着工具走来。领头的是个老工匠,脸上有道疤。他看了看干裂的渠床,点点头。
“今晚就开始。”
农民们看着他们动手。挖淤泥,砌石块,铺底板。半夜时,水第一次流进旱了两年的田垄。
清早,一辆牛车停在工坊门口,装满秸秆。第二辆,第三辆……接连不断。
建材集散点忙起来。农民卸下柴草,领走工牌。工匠们用这些材料拌进夯土墙,一层层垒高。
艾琳回到工地时,市坊区的地基已重新打好。新一批石材整齐排列,接缝严密。
她走进临时了望台,翻开炭笔记事本。写下:
“材料需统一标准,下次招标加罚则。”
“地质巡查岗运行正常,明日推广至全工地。”
“农工联动初成,秸秆供应稳定。”
她抬头。远处,主殿的基石正在吊装。绳索绷紧,滑轮转动。石头缓缓落下,贴合到位。
农民车队正驶入集散点。一名妇女跳下车,指着墙边的新槽口问:“这个凹口是干啥的?”
工匠答:“排水用的。雨天不会积。”
她笑了:“比我家老墙强。”
艾琳合上本子。风从南面吹来,带着泥土和木屑的味道。灯火在工地亮成一片,夯土声、锤打声、号子声混在一起。
她站起身,走到了望台边缘。左手边,田地连着引水渠,水面反着光。右手边,城墙轮廓初现,木架高耸。
一名书记兵跑上来,递过一张纸:“明天的用工安排。”
她接过,扫了一眼,递回去:“照做。”
书记兵迟疑:“您不签?”
“不用。”她说,“事情已经动起来了。”
她盯着主殿方向。最后一块基石落定,发出沉闷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