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的余烬还在冒烟,艾琳已经站在了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她手里拿着一根削直的木棍,在地上划出几道线。周围的村民陆续围过来,有人还带着昨晚战斗留下的绷带。
“昨晚赢了。”她说,“但敌人不会每次都送上门来。”
没人说话。几个年轻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一个坐在石头上的汉子摸了摸肩膀上的伤。
“我们不是士兵。”艾琳继续说,“可现在,我们必须学会像士兵一样行动。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太阳刚出来就集合,练一个时辰。”
她转身指向西边那片被踩平的荒地。“那边是训练场。分成三块:左边练列队和盾牌配合,中间练近身打斗,右边练投石和箭哨响应。”
人群开始低声议论。一个瘦高个青年问:“谁来教?”
“参过战的带头。”艾琳说,“莫德、老李家两个兄弟、张嫂子,你们五个先当小组长。每人带十个人,老带新。”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训练场边上就站满了人。艾琳亲自在木桩之间拉绳子,标出区域。她把一块旧盾牌交给第一个上场的人,又递过去一根包着布的木棍。
“两人一组,轮流攻防。不准下死手,但也不许躲闪逃避。”
一开始乱得很。有人举盾不稳,一撞就倒;有人挥棍太猛,收不住力,差点打到旁边的人。艾琳一直在场边走动,纠正动作,喊口令。
第三天,那个叫陈三的年轻人在爬哨塔练习时脚下一滑,从两米高处摔下来,腿蹭破一大片皮,血顺着小腿流到脚踝。
艾琳立刻叫停训练。她蹲下来看伤口,用清水冲洗,涂药后包扎。整个过程没说话,动作很快。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谁在训练中受伤,记双倍工分。伤好之后,优先安排守夜或带队任务。”
有人小声说:“我们本来就是种地的,真能打得过正规兵吗?”
艾琳抬头看着说话的人。“你能扛一天锄头,就能练一天棍。怕的是不敢开始。现在流血,是为了以后少流血。”
第二天早上,来训练的人多了八个。
第五天,艾琳单独见了那个曾在火堆前哭过的年轻俘虏。他叫阿林,十七岁,来自北岭下游的村子。他原本不想当兵,但家里田被收了一半,不去就要断粮。
艾琳没问他军事部署,只问他在家做什么,父母身体如何,有没有兄弟姐妹。阿林一开始支支吾吾,后来慢慢说了实话:小贵族哈德森的东堡夜里只有十二个守卫轮值,晚上常有人喝酒赌博,半夜换岗经常迟到。
“他们真的不管?”艾琳问。
“管什么?”阿林苦笑,“只要白天不出事就行。大门钥匙都由管家拿着,他自己晚上从来不去巡。”
艾琳记下了这些话。当天夜里,她召集五名骨干开会,拿出一张画了标记的地图。
“东堡西侧靠山,马进不去。正门有铁栅,但后门是木的,年久失修。”她指着图上一点,“这里有个排水口,比人矮一点,能钻。”
没人吭声。莫德皱眉:“万一里面不止十二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