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林间穿过,吹动红旗一角。艾琳走在最前,脚步没停。身后的队伍保持着出村时的队形,陈五执旗在侧,林阿七手搭箭袋,赵二狗扛矛跟在最后。猎道地面铺着碎石,脚踩上去有轻微响动。
走了两个时辰,地势渐窄。两侧岩壁逼近,中间只容三人并行。林阿七忽然抬手示意停下,自己猫腰贴着石壁向前摸了十步,回头低语:“前面溪边有人,生了火,能看见影子。”
艾琳蹲下,抓起一把土搓了搓。土是干的,没被水浸过。她抬头看天,日头偏南,已是正午。她招手让向导靠近。
那是个中年男人,脸上有道旧疤。他趴在地上听了片刻,回来说:“十一个,穿的是旧军服,不是正规兵。可能是逃散的残部。他们没设哨,但马系在树上,说明随时能走。”
陈五小声问:“绕吗?”
向导摇头:“往西有断崖,往东是沼地。要绕得花半天,还可能陷进去。”
赵二狗握紧矛柄:“那就打。我们人多。”
向导立刻反对:“他们只是歇脚,没打算惹事。我们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没人说话。几个村民低头盯着地面,呼吸变重。
艾琳站起身,走到队伍中间。她看着每个人的脸。这些人刚走出村子,还没见过血。可他们背上的行囊里装着绷带和干粮,不是来散步的。
她说:“躲一次,下次还想躲。战场不会让我们选。”
她转向向导:“我不求大胜。一击即退,练阵型,试胆魄。”
向导皱眉:“你拿命开玩笑?”
“我不是。”艾琳声音不变,“我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什么带刀。”
她开始下令。林阿七带两名弓手爬上右侧坡顶,居高压制。陈五率四人正面推进,制造声势。赵二狗带两人从左侧灌木包抄,切断退路。她自己留在中后位置,负责调度。
所有人检查武器。矛尖磨过石头,发出短促摩擦声。弓弦拉了三次,确认不松。艾琳把短杖插进腰带,抽出腰间匕首,在左掌划了一道。
血流出来,她握紧匕首,把伤口压在矛杆上。红痕留在木杆第三节处。
“见血为令。”她说,“我举手,你们再动。”
队伍分三路散开。林阿七爬坡时踩落一块小石,滚下山坡,砸在溪边石头上。
艾琳伏在岩石后,抬起右手。
林阿七搭箭上弦。弓拉开,瞄准那人肩甲连接处。箭离弦,正中目标。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抓肩膀,没死,但动不了。
几乎同时,陈五带头冲出,大喊:“杀!”
脚步声轰然炸响。正面六人齐声呐喊,长矛前指。敌人还没看清人数,就被这阵势逼得后退。
赵二狗从侧面冲出,一脚踢翻一个刚上马的骑兵。马受惊乱跳,撞倒旁边两人。剩下几个慌忙抓武器,有人想组织抵抗,但阵型已乱。
林阿七第二箭射向试图集结的敌头目,箭擦过头盔边缘,没中要害。对方立即卧倒,躲进石堆。
战斗不到一刻钟。三个敌人带伤逃进密林,其余八人扔下武器,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