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未散，火线后方的土坡上，艾琳的手还紧握着那块刚刻完的木牌。她的指节发白，目光死死盯着左翼撞车与中军之间的空隙。敌军左翼已越过燃烧的残障，正朝第二道防线压来，而右翼依旧迟缓，像是故意留出破绽。
她侧头对传令员低喝：“东谷埋伏组暂缓出击——敌主力未深入！等我信号再动。”
传令员点头，转身奔向树林方向。艾琳没再看他，脚步一转，冲下高台。她快步走到三名老村民面前，抬手一指西侧斜坡。
“你们三个，带轻伤的人绕过去，滚石砸左翼侧 fnk。要快，要准，别让他们推着撞车往前冲。”
三人立刻应声，招呼身边还能走动的村民，抄近路往斜坡摸去。艾琳回头看向弓手队，弓手队长正蹲在掩体后调整位置。
“散射压制右翼。”她说，“目标是那个穿皮甲的先锋官。他一起身，你们就射。”
弓手们拉满弓弦，箭头对准右翼阵列。那边的敌军正在重新集结，先锋官刚站起，几支箭便呼啸而出，逼得他再度趴下。阵型一时混乱。
艾琳站在高台边缘，双眼不离战场。左翼的撞车被滚石逼停，两名推车士兵被砸中倒地，其余人慌忙后撤。撞车卡在半坡，动弹不得。
她立刻抓住机会，大步走向陷坑组所在区域。五名村民正蹲在陷阱边检查绳索。她蹲下身，亲自拉动暗绳，确认油罐引信连接稳固。
“明绳连铃铛，响了别慌。”她说，“等他们聚过来查看，再点燃暗绳。油罐不在一个点，分三处埋，听见第一声炸，第二处立刻跟上。”
一名陷坑队员点头：“明白，等他们凑在一起再炸。”
艾琳起身，又抓起一把灰土，撒在陷阱前方的地面上。扬尘升起，盖住原本裸露的土痕。她退后两步，看去就像一条普通小道。
“让他们以为这是安全通道。”她说。
她刚回到高台，前方敌军已有动静。一名工兵手持长杆，试探着踏入陷阱区。杆尖碰到明绳，铃铛骤响。
艾琳眼神一凝，低声下令：“等。”
敌军果然停下脚步。三名士兵围到铃铛旁，低头查看地面。又有两人从后方赶来，弯腰研究陷阱结构。六人聚成一团，背对着火线残骸。
“就是现在。”艾琳抬手一挥。
藏在东侧的村民猛地拉动暗绳。轰的一声，油罐爆燃，火焰冲天而起。最近的两名敌兵当场被掀翻，一人惨叫着在地上打滚。其他人惊叫后退，踩踏同伴，阵型大乱。
艾琳立刻跃上残石，拔剑指向敌军左翼。
“看到了吗！”她声音洪亮，“他们也会乱！我们不是守不住，是我们还没开始打！”
村民们齐齐抬头，不少人握紧了武器。有人开始低声喊口号，有人主动补位到滚木旁。阵型不再松散，而是逐渐收拢成一道新的防线。
她跳下石头，快步走到彼得面前。
“西坡斜道交给你。”她说，“带五个人守住入口，不许放一个敌人上来。他们若想绕后，就在半道截住。”
彼得点头，立即点人出发。五名村民随他快速奔向西侧斜坡。艾琳目送他们离开，随即转向弓手队。
“刚才那一炸打乱了他们的节奏。”她说，“但他们不会停太久。下一轮进攻会更快，更猛。你们必须在我下令前保持冷静，听清楚每一个指令。”
弓手队长挺直腰板：“我们准备好了。”
艾琳没再说话，转身回到高台中央。她取出最后一块木牌，翻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刻着三道短痕和一道长痕，代表下一步的指挥顺序。她将木牌握在手中，目光扫视前方战场。
敌军正在重新整队。左翼因撞车受阻，推进停滞。右翼则因先锋官受伤，指挥混乱。中军迟迟未发出新命令，整个攻势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