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志军蹲在柴火垛旁,我总觉得玩牌不是正经营生。
冷潜停下斧头,擦了把汗:心里不踏实就别玩。老人指了指仓房,你那猎刀该磨了,开春还得用呢。
回到屋里,牌局正热闹。刘振钢脸上贴了三张纸条,活像唱戏的。
冷志军悄悄把猎刀和磨刀石拿到炕上,一边听他们吵闹,一边慢悠悠地磨刀。
军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赵大勇喝得脸红脖子粗,大伙儿玩得好好的...
让他磨吧,刘振钢打断道,猎人的刀就是命根子。
刀刃在磨刀石上发出有节奏的声,盖过了牌桌上的喧闹。
冷志军磨得很认真,每一寸刀刃都反复打磨,直到能照出人影。灰狼趴在他腿边,独眼半闭着,似乎很享受这种规律的声音。
日头西斜时,酒喝光了,牌局也散了。
赵大勇走时还有些不情愿,但被刘振钢硬拽走了。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满桌狼藉和飘散的酒气。
这帮小子...林秀花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摇头,一个个喝得跟红脸关公似的。
冷志军帮着母亲收拾,粗瓷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突然想起什么,从炕柜里取出个布包:娘,这是今天他们拿来的东西,您收着。
林秀花打开一看,里面是赵大勇偷偷塞的赌资——五块钱和一些粮票。她惊讶地看着儿子:这...
玩归玩,不能要钱。冷志军把布包塞进母亲手里,咱家现在不缺这个。
灰狼蹭了蹭他的腿,独眼里闪着赞许的光。冷潜站在门口,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夜幕降临,屯子里亮起了红灯笼。冷志军站在院门口,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那时候,新的狩猎季就要开始了。灰狼蹲在他身边,仰头望着星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这一世,他绝不会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