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灰岩商队,对于秦枫而言,不仅仅是获得了一个北上的便利身份,更是打开了一扇窥探当前妖界真实面貌的窗口。
他不再是那个在荒原上孤独挣扎、信息闭塞的流浪者,而是融入了这个小型的社会群体,得以从这些常年奔波在外的妖族口中,听到更鲜活、更具体的声音。
商队在遭遇沙匪袭击后,行进得更加谨慎。
队伍中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悲伤与压抑,但也多了一股劫后余生的凝聚力。
秦枫(化名风秦)作为新加入的临时护卫,被安排与另外两名伤势较轻的护卫——一个沉默寡言、皮肤粗糙如岩石的石妖,和一个性格相对活络些的、半化人形的犬妖——一同负责队伍左翼的警戒。
北上的路途依旧漫长,赤色的荒原景色单调重复。
为了排解沉闷,也为了收集信息,秦枫开始有意无意地与身边的护卫,尤其是那个名叫“阿黄”的犬妖闲聊。
起初,只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比如荒原上哪种妖兽的肉烤起来最好吃,哪个方向的沙暴季节最频繁,或者某个聚集地特有的风俗。
秦枫扮演着一个来自偏远地区、见识不多但实力尚可的流浪妖修,言辞谨慎,偶尔流露出对更广阔世界的好奇。
阿黄是个话匣子,见这位新来的“风秦”兄弟虽然话不多,但听得认真,而且实力似乎比自己还强些(秦枫表现出的妖将初期气息),便也乐于分享见闻。
“风秦兄弟,看你这样子,是第一次往北边走吧?”一日,趁着休息间隙,阿黄啃着肉干,凑过来搭话。
秦枫微微点头,声音沙哑:“嗯,部落没了,想去北边碰碰运气。”
“北边啊……”阿黄咂咂嘴,压低了声音,“现在可不太平。咱们这次要去的黑风隘口,就是裂风妖王地盘的最南边门户了。再往北,那可就是那位大王说了算的地界。”
“裂风妖王?”秦枫适时地露出些许好奇与敬畏,“听说……很厉害?”
“何止是厉害!”阿黄左右看了看,声音更低了,“那是相当的……残暴!他麾下的军队,征税征得狠,动不动就抓壮丁,稍有不顺心就屠村灭寨!我们商队每次进他的地盘,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孝敬给足了,才能勉强通行。”
旁边的石妖闷闷地插了一句:“墨白庄那边……也不安生。”
“对,对!”阿黄连忙接口,“裂风妖王和东边的墨白庄主这些年摩擦不断,为了几处矿脉和灵草产地,大大小小打了不知道多少场。咱们走的这条商路,有时候都能撞见他们的小股部队互相偷袭,倒霉催的被卷进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秦枫默默记下。
裂风妖王残暴,与墨白庄敌对。
这与他之前在酒馆听到的信息相互印证。
他沉吟片刻,仿佛不经意般问道:“我好像还听说过一个名字……叫什么‘白枫’的?也是北边的大人物吗?”
“白枫?”阿黄吓了一跳,差点被肉干噎住,他紧张地四处张望,确认熊妖队长石墩和狐族主事胡言不在附近,才心有余悸地小声道:“我的风秦兄弟,这话可不敢乱说!白枫大人……那是前朝,七星妖皇陛下麾下的天枢星将!”
秦枫心中一动,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惊讶:“前朝?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