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鳞的妖纹突然褪成灰白。
他望着儿子的魂影逐渐消散，喉结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悲啸。
那啸声震碎了半片血月，也震醒了还在自相残杀的妖将们。
他们望着祭台上的红月，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蹲在兽栏外给受伤小狐喂灵草的少女。
“可蛊母已经缠住神魂......”顾长青攥紧骨简，系统界面跳出猩红警告：【剥离失败率93%，强行操作将永久封印目标血脉】。
他深吸一口气，反手拍在自己天灵盖上——识海里积攒了三年的“气运碎片”突然沸腾，那是投资林清漪的剑心、丹鼎峰主的火候、甚至是市井小乞儿未来的帝王运。
“都给她。”顾长青闭起眼，“系统，确认投资：红月·赤瞳，目标：血脉觉醒。”
系统提示音带着颤音：【检测到超额投资——触发“天命共鸣”】【气运碎片融合率100%】【目标血脉觉醒度+13%】
红月的白发彻底染成赤金。
她仰起头，第四尾从身后实体化，金红色的狐毛根根竖立，每一根都缠着细碎的雷火。
顾长青看见她的瞳孔裂成竖线，其中流转着星河般的光——那是九尾天狐的本相，是被封印了百年的妖尊血脉。
“嗷——”
一声清越的呼啸响彻天地。
东南方的青羽鹰率先振翅，它爪间抓着的万妖令重重砸在祭台中央。
紧接着，七大妖王的法相从四面八方显现：玄龟驮着山，白虎踩着雷，凤凰衔着火，全部单膝跪在红月脚下。
十万妖众的嘶吼震得地脉发颤：“尊上！
尊上！
尊上！“
顾长青望着这一幕，忽然笑了。
他摸出酒葫芦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混着血味在喉间打转。
系统界面上，“天命阁”的虚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边缘还泛着细碎的金光。
“她登的不是神坛。”他望着红月被妖火托起的身影，轻声道，“是规则的起点——从今往后，谁说妖不能定天命？”
血月缓缓西沉。
赤鳞走上祭台，将那半块伪造的“族规玉牌”放在红月脚边。
铁鳞和雷鳞互相搀扶着过来，前者爪心托着疗伤丹，后者挠了挠头：“尊上，前日我偷了您养的灵狐......”
红月的金尾轻扫，将玉牌扫成齑粉。
她望着山下跪拜的妖众，又看向站在阴影里的顾长青，突然笑了。
那笑容比血月还亮，比狐火还暖。
“明日。”她的声音带着妖尊特有的共鸣，“我要宣布三件事。”
顾长青转身走向祭台后方的树林。
夜风卷起他的衣摆，他听见红月的声音飘过来：“第一件——废除纯血令。”
树影里，一道灰袍身影正望着他。
顾长青脚步微顿，摸出腰间的传讯玉符——那是青云书院的急报。
他捏碎玉符，看着红光渗入夜空，低笑一声：“林清漪的剑冢要开了么？
正好，该给我的’关系网‘再添把剑了。“
祭台上，九幽冥火渐渐熄灭。
红月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指尖轻轻抚过第四尾的金毛。
她知道，从今晚开始，妖族的命运，不再由一块玉牌决定。
而在更远的地方，一座古朴的楼阁虚影正缓缓凝聚。
楼阁门匾上，“天命阁”三个大字泛着金光，似在等待着什么人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