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只是为陈榕那小子的战功来的,还说野战军这些年受了不公平待遇,坦克还是十年前的老型号,装备不如特种部队的零头,经费被克扣去填特战旅的窟窿,丫的!全是康雷那块牌匾引出来的旧事!”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无奈,“刚才陈旅长指着我鼻子骂,说我忘了本,忘了当年是谁把我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我……我实在没法子了。”
“糊涂!”
高世巍低骂一声,手指再次重重拍在桌子上。
力道很重,桌上的文件夹都震得滑出去半寸。
“这样,你跟他们说,让他们看我的面子,先撤到旁边的招待所去!有什么诉求一条一条写下来,我回去之后当着军区常委的面跟他们谈,该解决的一定解决!堵在统帅府门口像什么样子?跟泼妇骂街似的,丢不丢人!”
“是。”
……
没过多久,何志军又打了回来,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奈。
“不行啊,高总,他们说诉求合理,不解决就不撤……一个老同志刚才还拽着我的衣领说,我们要是敢强来,先揍我一顿……”
“这群老兔子!倚老卖老!”
高世巍气得又拍了下桌子。
“基地里现在哪个特种部队能调动?别跟我说那些刚训练完的新兵蛋子,要能打仗的硬茬子!”
“只有孤狼特别突击队在镇守026仓库,其他的要么在演习场,要么去边境执行任务了……”何志军的声音低了下去。
孤狼镇守026仓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动用。
“让他们立刻待命!”
高世巍果断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你现在就带着孤狼的人过去,先把人看住了!别让他们跟卫兵起冲突,也别让记者混进去拍照,绝不能让事态扩大!等我到了,把这群分不清轻重的老东西全绑回去!”
“退役的闹也就算了,一个现役旅长也敢跟着起哄?就为了个毛头小子的军功,连军纪都忘了?还有康雷,铁拳团都快没编制了还瞎折腾,真当我不敢撸他的牌匾?”
他心里清楚。
这些话多半是气话,真要动了康雷那块牌匾,怕是整个东南军区的老兵都会炸锅。
但眼下必须拿出强硬态度,才能镇住场子。
电话那头的何志军连忙应是,声音里终于有了点底气,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审判庭内的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方唐坐在审判席中央,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台下的冷锋,缓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出冷光,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
“根据陈榕同志提供的证词,战狼突击队在此次边境实战中存在明显指挥疏漏,导致队员俞飞同志不幸牺牲。”
“陈榕同志的实战能力有目共睹,俞飞牺牲当天,他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独自斩杀三名携带武器的雇佣兵,还救出了一名群众,这份战绩在此次任务中无人能及。对此,战狼方面有何辩解?”
他话音刚落,台下便传来一阵细微的议论声。
旁听席上的几个军官交头接耳,目光时不时瞟向冷锋,带着几分探究和质疑。
冷锋脸色一沉,手指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听到“俞飞牺牲”四个字时,他的肩膀猛地颤了一下,像被针扎了似的。
“我不同意!”
冷锋猛地开口。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像头被激怒的豹子,双眼通红地盯着方唐,声音带着沙哑,几乎是吼出来的。
“要是我能像他那样无牵无挂,不用考虑队员的安危,砍三个人头算什么?老子当时还在佣兵头子老猫的眼皮底下,冒着枪林弹雨活捉过敏登!论实战能力,我冷锋不比任何人差!”
他心里憋着一股火,烧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烫。
陈榕那小子凭什么?不过是运气好捡了便宜,躲在暗处放冷枪。
特么的,害死了俞飞不说,现在居然敢站出来质疑战狼的能力,质疑他冷锋的实力!
那些勋章是他用命换来的,那些伤疤是他的军功章,凭什么要被一个半大孩子踩在脚下?
冷锋的声音回荡在审判庭里,带着未散的硝烟味。
旁听席上的议论声瞬间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惊讶,有同情,也有不以为然。
审判进行在这一刻,谁都知道边境军功的事情,藏着很多猫腻。
“放屁!”
老黑愤怒地低吼起来。
他指着冷锋的鼻子骂道:“这事我们说过多少遍了?你冷锋根本没那本事!要不是陈榕先干掉了毒枭,抓了敏登,你连敏登身的靠近不了,更别说活捉他!”
“你纯是站在这孩子的肩膀上立的功,现在倒好,反过来往自己脸上贴金,把人家的功劳说成自己的,要不要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