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判室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空气都像是被无形的压力压缩,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墙壁上的灯光惨白,毫无温度地洒在每一个角落,映照着人们紧绷的脸庞。
“雇佣兵是陈榕杀的,敏登也是他抓的,关你冷锋屁事,你只是后来接手而已,还原视频给大家看?”老黑那粗壮的手臂高高扬起,攥紧的拳头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吼声如同滚滚惊雷,以排山倒海之势灌进宣判室的各个角落,震得屋顶悬着的吊灯都轻轻晃了晃,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为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添加一丝沉闷。
老黑胸膛剧烈起伏,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他的双眼瞪得滚圆,目光像两把锐利的匕首,死死地盯着冷锋。这个在外界眼里战功赫赫、威风凛凛的战狼队长,此刻在他看来,不过是个不择手段抢功的人。
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当时那惊心动魄的丛林任务,但他对陈榕所说的一切深信不疑。在他心中,那不是编造的故事,而是一个八岁孩子用命拼出来的真实经历,每一个字都浸透着鲜血与勇气。
今天必须为这孩子争到底,因为他深知,如果战狼借着“宣判庭闹事”的由头给陈榕扣帽子,这个孩子未来的人生就将被彻底改写,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陈榕的军功是板上钉钉、无可争议的事,不仅要拿到,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让正义得以伸张。
冷锋被这声怒吼怼得脖子下意识地一缩,喉结上下动了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一时间竟没有立刻接话。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时赶到丛林时的场景:陈榕浑身是血地瘫倒在一旁,而敏登并不在他的控制之下。
那时的战场硝烟弥漫,枪声、爆炸声不绝于耳,情况十万火急,他来不及多想,便直接冲向敏登,展开抓捕行动。
后来,龙小云对他说这次战功来得太及时了,他就接受了自己也立功的事实。但此刻,老黑的质疑让他心底泛起一丝不安,如果视频不被剪辑,会不会真的看到一些足以颠覆自己认知的画面?这个陈榕实力非凡,确实有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对付过敏登……
“视频已经有人去拿了,自然会让你们心服口服。”龙小云敏锐地察觉到冷锋的迟疑,连忙出声说道,她的声音清脆,在这略显嘈杂的宣判室里格外清晰。
紧接着,她又对着冷锋飞快地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满是警告与暗示,现在绝不能乱说话,这个孩子就像一个装满火药的桶,再刺激下去,谁也保不准他会不会真的拉响手雷,到时候,一切都将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龙小云自然不希望事情朝着对那个小孩有利的方向发展,而且,现在的关键不是争论军功到底归谁,更重要的是拖时间,好让板砖尽快确认那个魔童手里的炸弹是怎么来的,有多大的破坏力。
那些炸弹要是假的,一切都好办,但就怕是真的,要是现在把这孩子惹急了,整个宣判室的人都得跟着遭殃,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哼,心服口服?”老黑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那声音仿佛带着冰碴,让人听了心里直发寒,“你们战狼做事要是能让人服,我们今天还会站在这里?当初陈榕抱着狂牛的人头去战狼基地,你们怎么不说‘心服口服’,要不是你们有错在先,把人逼到绝路上,今天能有这样的场面?现在知道要调解了,早干嘛去了?”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一发发炮弹,让龙小云一时语塞,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邵斌站了出来,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从你跟这孩子第一次来战狼,我们就提出过调解,再说当时军功已经上报审批,流程走完了,我们确实没法更改。考虑到你们的情况,我们提出人道主义补偿,是你们自己拒绝的,后来这孩子还动手打伤了人,这总不能怪我们吧?”他的语气平和,看似有理有据。
“动手打伤人?”老黑一听这话,顿时大怒,猛地提高声音,音量之大,几乎要将宣判室的屋顶掀翻,“你敢不敢把办公室的监控调出来给大家看?原本我们是抱着希望跟你们讲道理,是你们的人先拍桌子,说我们没有证据要军功,不仅关了监控,还关上门,几个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还有,如果不是你们还在那里取笑我们,然后派人来挑战一个孩子,才被孩子打了,还好意思说他打人?要不是你们要先动手,他根本不会动手,怎么,我们自卫就不对了,至于打伤你们,那是你们实力不够,还有什么好说?”老黑情绪激动,越说越气,脸上的青筋浮现,宛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