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与其坐等救援，不如自力更生，跟我去水源地！
“吱呀——”
锈蚀的铁门在狂风中发出悠长而刺耳的呻吟，像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配上哀乐。
林默站在门前，任由沙粒抽打着脸颊，目光却异常平静。他没有理会那把冰冷的铁锁，而是侧过身，用手电筒的光束，照向门前被风沙半掩的地面。
“看见了吗？”他的声音不高，却轻易地穿透了风声。
小张和冯姐凑了过来。光圈之下，两道清晰的轮胎印顽固地印在沙土上，轮印很深，显然是重型车辆留下的，并且没有被流沙完全覆盖。
“这印子很新。”小张立刻判断出来，“风这么大，要是超过半小时，早就被埋平了。”
林默的光束缓缓移动，顺着轮胎印的方向，扫过院墙的角落，最后定格在院内那栋二层小楼唯一亮着光的窗户上。那光芒昏黄，在风中摇曳不定，是烛火或油灯特有的光。
“车开进去了，人也在里面。但是他们没开灯，却点了蜡烛。”林默收回手电，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且，他们把自己锁在了里面。”
冯姐的心沉了下去。如果只是值班人员，遭遇沙尘暴和停电，第一反应应该是打开所有应急照明，并向上级报告情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伪装成一座空无一人的孤岛。
这里面有鬼。
“王八蛋！”小张低声骂了一句，上前一步，抓住冰冷的铁栅栏，用力摇晃，“开门！里面的人给我出来！”
铁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但在狂风的咆哮中，这点声响显得微不足道，更不可能传进紧闭门窗的小楼里。
“别白费力气了。”林默拉住他，“他们不会开门的。”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喝风吧？”小张急了。
林默没有回答，他绕着泵站的院墙，不紧不慢地走着，手电的光束仔细地扫过每一寸墙体。这片院墙有些年头了，红砖砌成，顶上还拉着几道生了锈的铁丝网。
走到一处背风的拐角，林默停下了脚步。这里的墙体上，爬满了干枯的藤蔓，几块红砖风化得厉害，露出了松动的痕迹。
“小张，搭把手。”
林默说着，已经将外套脱下，扔给冯姐，自己则双手扒住墙沿，双脚在墙上用力一蹬，动作干净利落地翻了进去。
“主任！”小张和冯姐都吃了一惊。
林默稳稳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头道：“把车开到墙边，你站车顶上就能过来。冯姐，你留在车里，锁好门。”
有了方法，小张不再犹豫，立刻行动起来。几分钟后，他也气喘吁吁地翻进了院子，看着自家主任那身整洁的衣服，再看看自己满身的土，不由得咧了咧嘴。这体能差距，有点大。
两人借着手电的光，猫着腰，迅速靠近那栋唯一的建筑——泵房。
泵房的建筑主体比办公小楼要高大得多，巨大的排风扇在风中发出“呜呜”的怪响。一扇用于设备检修的侧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浓重的机油和潮湿气味。
林默和小张对视一眼，一前一后，闪身进入。
泵房内部空间巨大，像一座钢铁丛林。几台小山般的巨型水泵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中，复杂的管道如巨蟒般盘踞交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死寂。本该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消失了，这种寂静，反而比噪音更让人心慌。
穿过冰冷的机械迷宫，两人来到了与泵房相连的控制室。
控制室的门关着，但里面传来了压抑的、刻意放低了的说话声。
“……真能行吗？万一那小子真找来了……”一个声音透着紧张。
“怕个球！”另一个声音粗声粗气，充满了不屑，“这么大的风，借他个胆子他敢出门？等风停了，咱们早回家抱老婆了。钱总说了，这事儿办利索了，年底的奖金，翻倍！”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把这把打完，妈的，手气真臭！”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没有给小张使眼色，而是直接抬起脚，对着那扇薄薄的木门，狠狠踹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木门连同门锁一起，向内飞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门内，烛光摇曳。一张小方桌，几瓶啤酒，一地花生壳。三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正围着桌子打牌，其中一人的手里，还捏着一把“炸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个人都石化了。他们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一个极其滑稽的瞬间——惊愕、茫然，还有一丝做贼心虚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