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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泉收旧觅(2 / 2)

宁不凡见此情形,反而加快了施法速度。此刻,密室地面的颤抖愈发剧烈,泉眼四周浮现出一圈刺目异常的黄芒。黄芒缓缓缩小变形,圈内的泉眼也随之同步收缩,光芒愈发耀眼,将整处泉眼完全笼罩其中。

片刻后,黄芒骤然一敛,一颗拳头大小的深黄圆珠从光芒中浮现,轻轻飘浮在半空。而圆珠下方的泉眼已变成一个巨大坑洞,里面空空如也,灵眼之泉彻底消失不见。宁不凡不假思索,迅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匣,将深黄圆珠小心放入匣内收好,随后周身青光再起,化作一道青虹从原路遁出洞府。

宁不凡所化青虹一遁出洞府,目光微转便察觉到异样——二三十里外,一名三十余岁面目阴厉的灰衣汉子,正带着八名修士满脸疑惑地朝这边飞来。

“停!”灰衣汉子察觉前方遁光,沉声喝止,几名黑衫修士立刻停步,迅速靠拢到他身边。

青虹在半空顿住,宁不凡身形显现,双目无波地盯着九人,周身元婴期的气势缓缓铺开,压得空气微微凝滞。

“前辈别误会!晚辈没有恶意!”灰衣汉子目光扫过宁不凡,感受着那股压迫感,心头一沉,忙陪笑道,“只是晚辈与门下弟子发现此地灵气异常,好奇前来查看。在下鬼灵门于洪,家师是鬼灵门碎魂真人,绝不敢与前辈为敌!”

“碎你大爷!”宁不凡眉头一皱,上下审视着对方,语气带着审视,“整个天南有名有姓的结丹修士,本座都略知一二,阁下倒是面生得很。难不成是哪个不入流之辈?本座看你本事不差,尤其脸皮颇厚——给你个提议,加入逆星盟,本座必有重用。”

于洪正欲开口辩解,银月已从宁不凡衣袖中钻出,声音清亮:“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眼前可是六道极圣的传人,天南元婴中期之下名副其实的第一人!考虑清楚再回话,莫要妄自菲薄!”

于洪及身后八人面色骤变,他咬了咬牙,仗着师父是元婴后期修士,硬着头皮道:“前辈恕罪!晚辈已是鬼灵门弟子,身有门规束缚,绝不能叛门入盟。前辈若需相助,晚辈力所能及之事必不推辞,但入盟之事,实在不能从命!”

“本座给你机会入盟,是抬举你,你倒敢拒绝?”宁不凡假装面露骄纵冷厉,话音未落,元婴初期的灵力威压骤然爆发,周围空气泛起层层涟漪,青色灵力在他指尖凝聚,还缠绕着金色电弧,“本座向来不喜欢违逆自己的人,既然不肯入盟,那便没必要留在这天南了!不如,诸位的性命,交予本座如何?”宁不凡神色未变,大袖一甩,数十道青色剑光从袖中涌出。剑光刚离袖口,便迎风一晃,化作数十道青芒,铺天盖地朝着于洪等人席卷而去。

于洪身为结丹修士,听得宁不凡话音,心头骤寒,已知不妙。待看清那漫天剑光的惊人声势,脸色更是苍白如纸。他哪敢束手待毙,身形滴溜溜一转,无数黑气骤然冒出,将身形牢牢护住;随即一金一银两杆飞叉从黑气中冲出,化作两只金银怪蟒,挡在身前。与此同时,他拼命催动遁法,化作一道黑烟向后飞逃,竟全然不顾身后八名手下的死活。

“银月,那于洪交给你。”宁不凡神识传声道。

银月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转的血色长虹,如魅影般直追于洪。于洪虽为结丹初期修士,遁光疾掠如箭,却远不及银月身法灵动飘忽,不过数息之间,那抹银影便已欺至身后。他心头警兆大作,急欲转身祭出防御法宝,却忽觉一股柔媚入骨的异香钻入鼻息——那香气并非浓烈刺鼻,反倒如春雨润物般无声无息,顺着呼吸渗入识海。银月唇角噙着一抹妖异浅笑,眸中流转着勾魂夺魄的波光,眼尾晕开淡淡的绯红,正是她凝练多年的媚术神通《幽影勾魂诀》。

这媚术最是阴诡,不凭蛮力,专扰神识。于洪只觉识海猛地一沉,仿佛被温水浸泡的棉絮,思绪变得迟缓混沌,眼前骤然浮现出无数绮丽幻象:琼楼玉宇间,数名绝色仙子款步而来,莲步轻移间衣袂翻飞,软语温言如丝绦般缠绕耳膜;鼻尖萦绕着醉人的酒香与花香,周身暖意融融,连灵力都似要顺着这慵懒之意涣散开来。他明知是幻,却偏生难以挣脱,神识被牢牢禁锢在幻象之中,四肢百骸透着骨缝里的酥麻,指尖触及储物袋的瞬间,竟连催动法宝的灵力都凝聚不起,防御光幕刚要浮现便如泡沫般消散。

银月指尖凝着一缕寒芒,趁他神识凝滞、肉身僵直之际,如闪电般探向其脖颈。寒光闪过,鲜血飞溅如红梅绽放,一颗头颅已应声落地,眼中还残留着未散的迷醉与惊骇。她玉指翻飞,探入于洪心口,指尖灵力微微一震,便将那颗莹润饱满、泛着金红光泽的金丹硬生生掏了出来——金丹入手温热,蕴含的精纯灵力几乎要破体而出,正是结丹修士毕生修为所聚。银月毫不犹豫地张口吞服,金丹入腹的瞬间,便化作一股滚烫的暖流,顺着经脉奔腾而去,所过之处,经脉微微鼓胀,却被她体内凝练的妖力巧妙引导,逐一滋养着干涸的灵力窍穴。她能清晰感受到,金丹中蕴含的天地灵气与修士本源之力,正被自身妖丹缓慢炼化,原本略有损耗的修为,竟在这瞬间补足了三成。

银月随手卷起于洪掉落的储物袋与法宝,指尖拂过储物袋的禁制,略一催动灵力便将其解开,粗略扫过其中的灵石、丹药与功法玉简,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她又抬手打出几道银焰,那银焰并非凡火,而是蕴含着一丝太阴之力的妖火,烈焰瞬间将尸身与头颅包裹,没有寻常火焰的噼啪声响,只在无声中吞噬着血肉骨骼,片刻后便焚烧殆尽,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只余下一缕极淡的青烟,被山间晚风一吹,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于洪从未在此地出现过。

另一边,数十道青色剑芒精准刺入八名黑衫修士要害,几人应声坠亡。宁不凡神识一动,飞剑携着八人储物袋飞回,又一道青色灵力扫过,将八具尸身化为飞灰,不留半点痕迹。

银月身形一闪,便已掠回宁不凡身侧,玉手捧着那只储物袋递上前,指尖还残留着金丹的温热与淡淡的血腥,声音软糯如浸蜜:“主人,都处理干净了,储物袋全在这儿。”她鬓边发丝微乱,沾着几缕未散的轻尘,唇角那抹暗红血痕尤为扎眼,偏生眼底媚意未褪,眼波流转间,竟将这几分狼狈衬得愈发妖异动人。

宁不凡垂眸望去,目光先落在储物袋上,随即又折返到她唇角,眸中笑意渐浓。他抬手时指尖微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宠溺,堪堪停在她唇畔半寸处,并未真个触碰,声音低沉悦耳,裹着一丝戏谑:“吃干抹净,倒忘了擦嘴?这般模样,我可不愿亲哦。”指尖掠过她脸颊旁的发丝,带起一缕微风,拂得她耳尖微微发烫。

银月脸颊腾地染上绯红,眼睫如蝶翼般轻轻颤动,抬手用衣袖轻柔擦拭唇角血渍,动作带着几分慌乱,又藏着几分刻意的娇憨。擦完后,她往宁不凡身侧又贴近了些,肩头几乎挨着他的手臂,指尖轻轻勾住他的衣袖,力道极轻,似触非触地晃了晃,声音软得能拧出水来,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还不是主人默许了嘛,金丹那般精纯,人家一时没忍住。”她垂眸时,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浅浅阴影,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委屈,“下次定当仔细擦拭,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绝不让主人嫌弃便是。”

宁不凡轻笑一声,指尖在她勾着自己衣袖的手背上轻轻一点,触感温软细腻。他接过储物袋,随手一抹便收入自己的储物空间,目光如电般扫过四周山林——草木葱茏,风声簌簌,方才厮杀残留的灵力波动已被银月的妖火彻底焚尽,连地面的血迹都未曾留下半分,唯有空气中还飘着一缕极淡的、转瞬即逝的焦糊味。他颔首道:“走,下一站。”周身青光骤然暴涨,化作一道柔和的光幕将银月稳稳卷起,二人身形瞬间合一,化作一道璀璨青虹,破开山林间的薄雾,朝着前方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残影,很快便消失在天际。

宁不凡飞离黄枫谷故地后,周身青虹一转,径直朝着南越京方向疾驰而去。快至越京城外时,他在一处无人的山林间降落,收了遁光,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儒生服饰换上,又略作整理,扮成寻常读书人的模样。

待城门方向传来车马动静,他寻了辆进城的马车,付了银两后便坐了上去。马车缓缓驶入越京城,穿行在热闹的街巷间,宁不凡指尖微动,神识悄然铺开,顺着记忆中墨家药馆的大致方位探寻而去。

不多时,他便在一条临街的铺子前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马车停下后,宁不凡迈步上前,却见铺子牌匾上写着“墨香居”三字,并非记忆中的墨家药馆。他推门走入店内,只见店内一侧摆放着各式药材,另一侧则陈列着胭脂水粉,往来客人多是城中百姓,店内伙计正忙着招呼。

宁不凡目光扫过店内陈设,心中暗道:“竟不知百年前墨彩环将此处经营成了这般模样,可惜她六十一岁便离世,未能久待。”他走上前,对着一名正在整理药材的伙计拱手问道:“敢问店家,不知这家墨香居最早的店主,是一位姓墨的姑娘?晚辈受人所托,想打听她的后人如今在何处。”

伙计闻言,停下手中动作,抬眼打量了宁不凡片刻,才笑着回话:“客官说的是最早的墨老板吧?这事儿我也是听店里的老掌柜提过几句。听说最早的墨老板确实姓墨,是位心善的姑娘,不过百多年前就过世了,也没听说过她成过家。”

宁不凡心中微沉,又追问:“那她可有家人?比如姐妹或是侄女之类的,如今还在越京吗?”

“姐妹倒是有过传闻,好像有个姐姐,但早年间就搬离越京了,没了音讯。”伙计挠了挠头,又想起些什么,“哦对了,老掌柜还说过,墨老板以前收养过一个侄女,听说那姑娘后来好像去学了修仙术,还进了个叫‘化刀坞’的宗门。只是自那姑娘走后,就再也没回过越京,也没跟店里联系过,没人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宁不凡听到“化刀坞”三字,心中了然——他知晓这宗门在天南也算有些名气,只是行事不算张扬。他又问了几句关于墨彩环生前的日常,伙计所知有限,只说墨老板在世时待人和气,医术也不错,附近街坊都念她的好。

宁不凡点点头,没再多问,转身走出了墨香居。站在街旁,他望着“墨香居”的牌匾,神色平静——墨彩环终生未嫁,侄女李缨宁虽入了修仙路,却与俗世家人断了联系,也算应了修仙界“仙凡路远”的常态。他不再停留,转身汇入人流,待走到无人街角收了儒生装扮,周身青光骤然亮起,化作一道虹光直冲天际周身青光一闪,化作遁光朝着城外飞去。

宁不凡怀中的灵兽袋微微一动,银月的声音轻缓传出,带着几分细腻的考量:“越京的街巷比百年前更热闹了,凡人的日子虽短,倒也过得踏实。”

宁不凡目光扫过下方飞越而过的秦府院落,指尖的遁光稳了稳,轻声应道:“是踏实,只是人事换得太快。”

“至少墨香居还立在那儿,街坊还记着墨老板的好,也算没白守一场。”银月的声音又起,没有提“物是人非”,也没说“仙凡殊途”,只捡了最实在的话提。

宁不凡听着,嘴角微不可察地松了些,脚下遁光速度略缓,却依旧朝着落云宗方向去:“你说得对,留些念想,总比全忘了好。”

两人没再多言,只有青虹划破天际的轻响,伴着云端的风掠过。银月不再出声,却能感知到宁不凡心中的怅然淡了几分;宁不凡也不必多解释,知道她懂自己寻不到旧影的遗憾——这份不用点破的默契,随着遁光一同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