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河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审视着最新收到的情报。
北雍宝藏的谣言闹得满城风雨,他心知肚明是有人幕后操纵。
他并非没怀疑过徐浪,但实在找不到其布局的动机。
更何况,徐浪还殷切地请他派兵镇守王家村——若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怎会如此?
排除了徐浪,高长河的思绪转向了前阵子现身江陵的张娴暮。
这位被京城老一辈寄予厚望的“接班人”,会是幕后黑手吗?
然而,手中这份报告让他彻底改变了看法。
他将报告轻轻放在桌上,长叹一声,问身旁一位面容威严的军官:“你说,这事…会不会是那小子在背后搞鬼?”
军官目光扫过报告,直言不讳:“从情报看,胡有财是主要推手。而胡有财与徐浪关系匪浅,他们…确有布局的动机。”
“那你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图那块地皮的利益?还是…仅仅想在江陵市委面前卖个好?”
高长河眯起眼,声音平静,“别忘了,江陵化工厂那块地,明面上是华鑫的,暗地里,胡有财和徐浪背后的华阳集团,可都有份。”
军官沉默。
如此庞大的运作,恰巧与胡有财、徐浪密切相关,又发生在北雍机场五百亩地交易的当口,谁能说毫无关联?
江陵化工厂事件无疑是精心布局,但北雍机场的扩建却是省委临时起意,外人绝无可能提前得知。
若非未卜先知,利益驱动论便说不通。
这正是高长河最困惑之处。
他如此上心,多少有些被徐浪“利用”了的感觉,哭笑不得之余,更想找机会挫挫这小子的锐气。提醒他:玩火可以,别拉他下水。
“首长,属下…看不透。”军官最终叹息道。
高长河倒不在意,只平静下令:
“把人从王家村撤回来,你做得对。没搅进村民和政府的纠纷,省了我们大麻烦。”
“还有,加派人手,盯紧徐浪的家和清岩会所。我预感,他们还有动作。看着就行,不必介入,更不必深究。”
“是,首长!”军官敬礼,悄然退下。
办公室重归寂静。高长河漠然望向窗外操练的士兵,自言自语:
“小子,我倒希望这一切真是你布的局。否则…我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站错了队。别让我失望。否则,就算你是陈文太的外孙,我也绝不手软。”
……
昨夜。
徐浪与侯晓杰酒足饭饱后,这位在徐浪印象中是书呆子兼倔驴的侯晓杰,执意要先回家收拾他的“宝贝”。
捣鼓了一整夜,徐浪只得在他家留宿。
看着家徒四壁的寒酸景象,连张像样的床都是奢侈。
两个大男人显然挤不下那张破床。
侯晓杰尴尬万分,执意将唯一的卧室让给徐浪这位新结识的“富贵朋友”,自己则抱着铺盖卷去当了“厅长”。
深知侯晓杰脾气的徐浪,既不劝阻,也不矫情,坦然躺在那张散发着馊味的床上,客气地将侯晓杰请出房间后,才哭笑不得地合眼。
眼见侯晓杰终于将最后一大摞书塞进悍马车的后备箱,徐浪关上后盖,笑道:“哪弄来这么多书?”
侯晓杰的“家当”不多,却全是关于证券期货的书籍,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他仿佛觉得徐浪问了个蠢问题,鄙夷道:“回收站有的是!我帮老板干活,不要工钱,不管饭,就图挑点书看。”
徐浪恍然,这廉价劳动力真是“物美价廉”——回收站的书按斤卖,上百本也值不了几个钱。
一路疾驰回江陵,侯晓杰起初好奇地张望窗外风景,很快便在副驾上鼾声如雷。显然,这位“厅长”昨夜睡得并不安稳。
车至清岩会所,徐浪叫醒侯晓杰,招呼梁涛等人帮忙搬书。
“这是哪?好气派!你带我来参观?”
侯晓杰瞠目结舌,被会所的富丽堂皇所震撼,眼中只有惊叹,却无半分艳羡。
“你先在这住下,房间给你安排。”徐浪道。
“住这儿?!”侯晓杰像听到天方夜谭,慌忙瞥了眼搬书的梁涛等人,压低声音,“我哪住得起?跟你来江陵是拖家带口,你可别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