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队配炮三门,再配三十骑精锐护卫!”
李信的声音在帐内回荡。
“战术就一个:昼伏夜出!”
“专挑清狗扎营松懈、夜深人静的时候!”
“抵近他们营盘外围五百步的距离!”
“不需要精确瞄准!给老子朝着营盘里火光最密集的地方、马厩、草料堆、辎重区,轮番轰他娘的!”
“记住,打一炮换一个地方!绝不停留!”
“用惊雷弹震慑!用火油弹纵火!”
“不求杀伤多少人,但求搅得他鸡犬不宁!让清狗夜夜惊魂,没一个晚上能睡个安稳觉!”
“诺!”
李铁牛脸上浮现出狞笑,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末将保证让孙思克那个老儿,夜夜听响!我倒要看看,他那个铁桶营盘,还怎么稳如泰山!”
命令下达,整个卧龙谷都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
格物院的枪炮所内,炉火彻夜不熄。
王二脱了上衣,赤着膀子,亲自操持着巨大的蒸汽锻锤。
“咚!”
“咚!”
“咚!”
沉重的锤头落下,火星四溅。
一根根炮管毛坯被截短、锻打、打磨成型。
匠人们依照王二画出的图纸,将沉重的四轮炮架拆解,换成了轻便坚固的硬木支架,底部还加装了两个小小的木轮。
库房里,特制的“惊雷弹”和“火油罐弹”被一箱箱地赶制出来,堆积如山。
与此同时,卧龙谷谷口内外的各处校场上,训练的强度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龙骧旅驻地,烟尘蔽日。
周大勇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贲张,汗水顺着他坚毅的脸颊流淌。
“龙骧一团!举盾!顶上去!”
周大勇的吼声在校场上空炸响。
“哈!”
五百名重甲步兵齐声暴喝,厚重的蒙铁巨盾轰然并拢,在前方瞬间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墙壁。
“龙骧二团!长矛!架!”
周大勇手中的令旗猛然挥下。
“杀!”
一千名长矛手迅速从盾牌的缝隙中探出丈余长的矛杆,森冷的矛尖斜指前方。
火铳手们则半蹲在盾墙之后,将燧发枪的枪管架在盾牌的上沿,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前方的“敌阵”。
“龙骧三团!刀盾突击!目标,右翼!”
“杀!”
令旗再挥,五百名刀盾手左手持圆盾护身,右手握着厚背砍刀,迈着细碎的步子急速前冲。
他们在重甲盾墙与长矛火铳的掩护下,化作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刺”向预设的“敌军”右翼。
“停!变阵!防御左翼骑兵冲击!”
周大勇的口令再次变换。
整支龙骧旅如同一个精密的整体,闻令而动。
重甲盾墙迅速转向,长矛如林般斜指左方,刀盾突击团则迅速回撤,依托盾墙重组防线。
整个过程转换迅捷,毫无凝滞。
神机旅的靶场,枪炮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陈武的面容冷峻,亲自督训着神机二团的“五雷神机”速射铳兵。
“装弹!”
军官的口令干脆利落。
士兵们的动作迅捷如电,从腰间的特制弹袋中取出铜制弹筒,塞入转轮的腔室,旋紧锁定。
整个过程,不过三息。
“预备——放!”
“砰砰砰砰砰!”
五声间隔极短的爆响几乎连成一片,五十步外的木靶被打得木屑横飞。
“拉栓!再放!”
士兵左手握住护木,猛地向后一拉,转轮旋转复位,击锤自动上膛。
“砰砰砰砰砰!”
又是五声爆响。
“下一组,上!”
陈武看着士兵们熟练的操作,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他要的,就是将这套火力网,打造成清军步兵的死亡绞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