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跟招工的人不熟。”刘光鸿摇了摇头,“帮不上你。”
阎解成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
“光鸿哥!”阎解娣突然拽了拽刘光鸿的衣角,仰着小脸说。
“二哥可可怜了,天天帮人扛煤球,手上全是泡!你就帮帮他吧,我把我的糖都给你!”她说着,把兜里的水果糖和奶糖全掏了出来,堆在刘光鸿手心。
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模样,刘光鸿心里软了一下。他想起阎解成这几年的处境,确实不容易,被三大爷拖累着,没学坏就不错了。
“不是不帮。”刘光鸿把糖塞回阎解娣手里,语气缓和了些。
“我认识轧钢厂的李怀德李主任,他管招工,但规矩你也知道,正式工名额紧俏,得花钱打点,而且……”他看着阎解成,“你得保证,这事跟你爸没关系,以后出了问题,别往我身上推。”
阎解成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我保证!绝对不跟我爸说!钱……钱我来想办法!”
“需要多少?”大哥解放开口问。
“正式工的话,最少得八百。”刘光鸿顿了顿,“锻工车间正好缺人,你要是愿意干,我可以带你去找李厂长。”
八百块!阎解成倒吸一口凉气。他手里只有三百,就算加上阎解放去预支工资,也凑不齐零头。
“我……你能借点钱吗?”阎解成的声音发颤。
“可以,但得写借条,按手印。”刘光鸿看着他,“锻工很累,夏天车间温度能到四十度,冬天又冷,而且容易受伤,你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阎解成咬着牙说,“只要能当正式工,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于是找上陈近南作为见证人,阎解成借了500块,他哥预支一点钱,作为礼物送给李厂长。
第二天一早,刘光鸿带着阎解成去了轧钢厂。李怀德的办公室在行政楼三楼,墙上挂着“安全生产”的锦旗,桌上摆着个搪瓷缸,里面泡着浓茶。
“光鸿来了?”李怀德笑着起身,看见他身后的阎解成,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这位就是你说的小阎?”
“李厂长,这是阎解成,初中毕业,能吃苦。”刘光鸿介绍道。
李怀德上下打量了阎解成一番,见他身材高大,眼神也老实,就是太瘦,点了点头:“锻工车间确实缺人,刘海忠师傅前两天还跟我念叨,说想收个徒弟。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八百块,一分不能少,先交钱,后办手续。”
阎解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他跟刘光鸿借的钱,还有阎解放偷偷塞给他的二十块的烟,以及八百工作钱:“李厂长,您点点!”
李怀德看了刘光鸿一眼,见他点头,才说:“不用点,光鸿带来的人我放心。但你得去刘海忠师傅那儿拜师,他点头了,你才能进车间。”
从行政楼出来,阎解成腿都在抖。刘光鸿看着他,忽然说:“其实你可以选别的工种,比如木工或者电工,没那么累,而且……”
“我就选锻工。”阎解成打断他,眼神坚定。
“我打听了,锻工工资高,还有津贴,能尽快还钱。而且刘师傅是车间主任,跟着他肯定能学到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