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退让换不来安宁,只能让人得寸进尺。
夜色渐深,95号院的灯一个个熄灭,只有刘光鸿屋里的灯亮到了后半夜。他没有再看图纸,而是在纸上反复画着四合院的布局,标注着每个人的性格和弱点。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而此刻的四合院里,许大茂正得意洋洋地喝着小酒。他刚从朋友那里听说,刘光鸿被刘晓萍的舅舅警告了,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让你小子装清高,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刘光鸿坐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手里摇着一把蒲扇,眼神却不像这天气般灼热,反而透着一股冰寒的平静。
桌上放着一个蓝布包,里面是给隔壁街道陈婆婆准备的两斤槽子糕和一瓶玫瑰露——这是他托人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稀罕物。
“三弟,真要这么做?”刘光齐站在一旁,手里攥着衣角,脸上满是犹豫,“陈婆婆在街坊里声望高,要是让她出面传闲话,怕是会把事闹得太大。”
“不大,怎么能让那些人闭嘴?而且我刘光鸿从不传谣言,只传真话,都是他们家庭毛病!”刘光鸿放下蒲扇,拿起布包站起身。
“他们既然敢断我青云路,同时还把脏水泼到刘晓萍头上,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烈士的女儿都敢污蔑,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对付这种人,就得用他们最擅长的手段。”
他说的“他们”,是这段时间在背后兴风作浪的所有人——许大茂、阎埠贵,还有那些跟着煽风点火的闲汉,三姑六婆。
既然正面解释行不通,那就用流言对抗流言,让他们也尝尝被唾沫星子淹没的滋味。
陈婆婆住在隔壁胡同的拐角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月白布衫。
她年轻时在大户人家做过佣人,见多识广,嘴也严实,最关键的是,她消息灵通,街坊里的家长里短,没有她不知道的,也没有她传不出去的。
刘光鸿提着布包走进陈家小院时,陈婆婆正在院里的石榴树下纳鞋底。
看到他进来,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光鸿啊,稀客。你妈前两天还跟我说,你在厂里出息了。”
“陈婆婆说笑了,就是混口饭吃。”刘光鸿把布包放在石桌上,“这点东西您尝尝,我妈让我送来的。”
陈婆婆瞥了眼布包,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你这孩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啥事求我老婆子?”
“不瞒您说,确实有事想请您帮忙。”刘光鸿也不绕弯子,把最近的流言一五一十地说了,只是隐去了刘晓萍的名字,只说是“被牵连的同学”,“那些人太过分,不仅毁我们家的名声,还连累无辜,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陈婆婆放下鞋底,慢悠悠地说:“我知道这事。胡同里传得沸沸扬扬,说你把机械厂的名额卖了高价,还说你……”她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都是瞎编的。”刘光鸿语气平静,“我就是想请您帮着说道说道,让大家知道真相。当然,有些人要是本身就不干净,也该让街坊们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