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月的时间,这两个从乡下出来的愣头青,已经脱胎换骨——刘二柱的装配速度赶上了老工人,狗剩不仅能看懂复杂的零件图,还能帮着调试电机,连钱爱国都夸他们“是块好料”。
“66弟,您看这个轴承的间隙,是不是再调小一点?”狗剩举着游标卡尺跑过来,鼻尖冻得通红,眼里却闪着求知的光。(刘光鸿在刘家村族谱排名66。)
他现在已经改名叫刘建国了,刘光鸿说“建国”比“狗剩”更有精气神,他便乐呵呵地应了。
刘光鸿接过卡尺量了量,摇了摇头:“建国,工作时候,记得称职务!下班再喊弟!”
“好的,师傅!”
“不错,我喜欢听,保持现在的0.02毫米就行,太小了容易卡壳,冬天温度低,金属会收缩。”
他一边说一边示范,“你看,用这个扳手轻轻敲,力道要匀……”毕竟年轻人总喜欢在同龄人眼前装逼,不过更重要是获得名师点,他现在在机械方面已经来到6级工程师,多亏两徒弟!
刘建国学得认真,旁边的刘二柱也凑过来听,手里还拿着个没装完的扇叶。
这两个半月,他们住厂里的集体宿舍,吃食堂的窝窝头,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技术,晚上还跟着刘光鸿学图纸,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却没喊过一句累——他们知道,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得牢牢抓住。
机械厂的转正考核定在小年这天。刘二柱考装配精度,刘建国考图纸解读和电机调试,两人都卯足了劲。
当考官宣布他们双双通过,而且成绩都是优等时,刘二柱激动得直搓手,刘建国更是红了眼眶,偷偷抹了把眼泪。
“堂弟,哦,不对,是师傅,我们……我们转正了!”刘二柱声音发颤,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印着“正式工”字样的通知书,像是握着全世界。
“好好干,这只是开始。”刘光鸿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厂里给你们分了宿舍,虽然小了点,但总比住集体宿舍强。”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两间挨着楼梯间的小耳房,每间只有七八平米,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就满了。
刘二柱和刘建国看着光秃秃的墙壁,心里却甜滋滋的——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在城里的根。
可麻烦很快就来了。过了年,刘家村捎信来,说要给两人说媳妇,女方都要求在城里有像样的住处,这么小的耳房,连彩礼都不好谈。
刘二柱急得直转圈,刘建国也蔫蔫的,干活都没了劲头。
刘光鸿看出了他们的心事,这天收工后,把两人叫到实验室:“房子的事,我帮你们想想办法。”
“师傅,我们知道这很难……”刘二柱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实在不行,我们就再等等……”
“等不是办法。而且不要娶村里,直接给我拒绝,我辛辛苦苦培养你们,就是让你们跳出农村,找个城里姑娘不香吗?到时可以有更多人脉拉村里兄弟们一把!不能只靠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