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实琢磨着他的话,觉得有道理。他让刘二狗把白面和煤油收好,又杀了家里唯一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炖了锅鸡汤招待王干事。
酒过三巡,王干事的话也多了起来,把刘海忠在城里的“风光”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从住瓦房到顿顿有肉,从儿子当工人到给大官做菜,说得跟亲眼看见似的。
“……上次市里领导去他们厂视察,就点名要吃他三儿子做的菜,吃完还夸‘比大饭店的强’。你想想,能让领导说这话的人,能没门路?”
王干事放下酒杯,拍着刘老实的肩膀,“村长,这可是关系到全村人吃饭的大事,别犹豫了。”
刘老实被他说得热血上涌,当即拍板:“行!我明天就带着几个人去城里找刘海忠!就算他不认我这个村长,也得看在一个村的情分上,拉咱们一把!”
王干事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作严肃:“这就对了!不过记住,去了别硬求,先叙旧,再提难处,他要是念旧情,肯定会帮忙。”
他心里清楚,只要刘老实他们去了城里,以刘海忠那好面子的性子,就算不想管,也得被缠上,到时候不用他动手,刘家就得乱成一锅粥。
第二天一早,刘老实带着刘海精和两个本家兄弟,揣着家里仅剩的几个窝头,挤上了去四九城的长途汽车。
车窗外,枯黄的田野向后退去,几个人的心里既忐忑又带着一丝希望——他们不知道,这场看似为了全村生计的“求助”,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算计。
而此时的四合院里,易中海正坐在葡萄架下晒太阳,一大妈端来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低声说:“王干事捎信来了,说刘家村的人已经动身了,估计今天下午就能到。”
易中海喝了口粥,左臂的石膏已经拆了,但活动时还是隐隐作痛,这让他对刘海忠一家的恨意又深了几分。“来了就好。”
他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刘海忠怎么招待这些‘穷亲戚’。是把他们请进家好吃好喝,还是把人赶出去,落个忘本的名声。”
“那要是他真有门路,帮着村里解决了征收的事呢?”一大妈有些担心。
“解决?谈何容易。”易中海放下碗,语气笃定,“上调征收额度是上面的意思,他一个七级工能改变什么?顶多是自掏腰包给亲戚塞点钱和粮票,可那是个填不满的窟窿!
刘家村那么多人,这次来了四个,下次就能来四十个,我看他有多少家底够填!”
他想象着刘海忠被一群穷亲戚围堵的场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阴狠的笑。这招“围点打援”,既不用他亲自出手,又能让刘家焦头烂额,简直是完美。
下午三点多,长途汽车终于驶进了四九城。刘老实一行人站在陌生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自行车和穿着工装的行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只知道刘海忠在轧钢厂上班,却不知道具体住在哪。
“叔,咱们去轧钢厂门口等吧,总能等到他。”刘海精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