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跨国并购,涉及的法律条款多如牛毛,还有各种反垄断调查。”
“我要你组建最顶尖的律师团,把合同做得滴水不漏。”
“我要让韩国人签了字,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秦晚点头。
“明白。我会让他们连底裤都输给我们,还要谢谢我们给他们留了一件背心。”
闻人语又看向陆云帆。
“价格方面,你来谈。”
陆云帆笑了,他松了松领带,露出脖子上的青筋。
“放心,趁火打劫,这是我的强项。”
“我会把价格压到地板
闻人语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张地图。
“记住,我们的动作要快。”
“华尔街的秃鹫们还在消化东南亚的腐肉,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韩国这块骨头里藏着什么。”
“我们要赶在他们之前,把肉吃光,把骨髓吸干。”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水是凉的,顺着喉咙滑下去,让她的头脑更加清醒。
顾明哲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
园丁。
剪刀。
既然你们想修剪我,那我就把根扎得更深一点。
扎到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扎到你们拔不动的地方。
“还有一个问题。”
陆云帆突然开口。
“如果韩国政府干预怎么办?毕竟这些都是他们的核心资产。”
闻人语放下水杯。
“他们没得选。”
她走到窗边,伸手拉开了一条窗帘的缝隙。
外面的光线像刀子一样切进来,照亮了她的半张脸。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F)正在逼着韩国开放市场,逼着他们出售资产还债。”
“这是阳谋。”
“我们是拿着美金去的救世主。”
闻人语转过身,背对着光。
她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高大。
“告诉他们,要么接受我们的注资,交出技术和控制权。”
“要么,就等着破产清算,看着他们的心血变成一堆废铁。”
“这就是商业。”
“这就是战争。”
方辰吞了一口口水。
他看着闻人语,觉得眼前的老板有些陌生。
在纳斯达克敲钟的时候,她像个神。
现在,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她像个魔。
一个贪婪、冷静、算无遗策的魔。
但他体内的血液,却因为这个魔鬼的计划,开始疯狂燃烧。
“收拾东西。”
闻人语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订最早的航班,飞首尔。”
“今晚的庆功宴,到此结束。”
“我们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三人对视了一眼。
没有废话。
没有犹豫。
陆云帆抓起桌上的报表,转身就走。
秦晚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快步出门,嘴里已经开始飙出一连串的法律术语。
方辰合上笔记本电脑,把电源线胡乱塞进包里,跑得比兔子还快。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只剩下闻人语一个人。
还有门口的雷啸。
“老板。”
雷啸开口,声音沉闷。
“嗯?”
“顾家的人,在楼下。”
闻人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走到衣架旁,取下那件黑色的风衣,披在身上。
“顾长风?”
“是。”
“他带了多少人?”
“两个保镖,一个司机。”
闻人语系好风衣的扣子,整理了一下领口。
“让他等着。”
她走到门口,拉开门。
走廊里的喧嚣声再次涌入。
“等我从韩国回来,再来收拾他。”
她迈步走了出去。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
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些人的心脏上。
雷啸跟在她身后,关上了房门。
那张投影在墙上的亚洲地图,在黑暗中闪烁了两下。
红色的光圈,像一只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首尔的方向。
……
肯尼迪机场。
私人飞机的引擎已经预热,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舷梯下,风很大。
吹得闻人语的风衣猎猎作响。
秦晚正在跟机组人员确认航线。
陆云帆坐在舷梯上,还在打电话,声音很大,像是在吵架。
方辰蹲在地上,抱着电脑,借着跑道上的灯光还在看资料。
闻人语抬头,看了一眼夜空。
纽约的夜空看不到星星。
只有飞机起降的信号灯,在云层里闪烁。
“园丁……”
她低声念叨着这两个字。
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
那是刀锋划过玻璃的弧度。
既然你们把世界当成花园。
那我就做那株最疯狂的野草。
我会长满整个花园。
直到你们的剪刀卷刃,直到你们的手臂折断。
“登机。”
她挥手。
一行人鱼贯而入。
舱门关闭。
飞机滑行,加速,起飞。
像一支黑色的箭,刺破了夜幕,向着东方的废墟飞去。
那里是地狱。
也是她的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