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顾明哲被“清算”的下场。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议会不会放过他，闻人语更不会。
他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凭什么？
凭什么他几十年的心血，就要这样化为乌有？
凭什么他要像顾明哲一样，被当成一块用废的抹布一样丢掉？
他猛地抬起手，一把掀开了通讯器的金属罩。
他按下启动按钮，对着拾音器，嘶吼出声。
“启动‘特洛伊木马’！”
通讯器里传出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指令确认。请输入最高权限授权。”
乔老爷闭上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的笑容。
他一字一顿，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我授权——最高权限！”
“指令已接收。‘特洛伊木马’协议将在三十秒后激活。”
电子音毫无感情地宣告。
“目标：香港联合交易所核心交易系统。”
乔老爷瘫倒在椅子里，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在密闭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不甘与疯狂。
“特洛伊木马”。
这是“深渊议会”交到他手里的东西。
不是武器，而是一枚同归于尽的炸弹。
它的目标从来不是闻人语的账户，也不是新世界的股价。
它的目标，是整个港交所的系统，是支撑起这座金融帝国运转的底层规则。
议会告诉过他，这是为代理人准备的最后“体面”。
在他彻底失败，即将被敌人吞噬时，可以选择毁掉整个棋盘。
让所有人都无法成为赢家。
乔老爷的笑声渐渐停歇，他重新凑到拾音器前，像是对一个看不见的敌人低语。
他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快意。
“闻人语……你不是想赢吗？”
“我赢不了，你也别想带着胜利离开。”
他抬起头，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整个香港的夜景。
他张开双臂，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发出了最后的宣言。
“让我们一起，为这场盛大的烟火，献上整个香港市场作为陪葬！”
指令已经发出。
如同一滴投入水中的墨，沿着看不见的线路，瞬间扩散。
香港联合交易所，地下三层，数据中心。
恒温恒湿的空气里，只有服务器风扇规律的嗡鸣声。
一排排巨大的服务器机柜如同沉默的巨兽，无数闪烁的指示灯，构成了这座金融帝国的心跳。
一切都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在标记为“核心交易撮合引擎”的01号服务器阵列深处。
一段潜伏了数年之久的底层代码，安静地躺在数亿行指令之中。
它像一个完美的伪装者，从未被任何防火墙或安全扫描发现。
就在这一刻，一个来自卫星的、经过了十三重加密的微弱信号，穿透了所有物理屏蔽，精准地抵达了它的位置。
代码被激活了。
在数据中心值班工程师的监控屏幕上，一切如常。
没有人注意到，在01号服务器阵列的一块主板上，一个平日里始终保持着绿色常亮状态的系统内核诊断灯，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零点一秒后，它重新亮起。
颜色，却变成了不祥的、脉冲式的红色微光。
一场足以摧毁整个金融市场的技术风暴，正在帝国的核心脏器处，悄然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