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叫出了这两个字。
后面的话，他问不出口。
礼炮。
全球风暴。
那会是什么？
他不敢想。
闻人语没有回答他。
她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她的目光，落在那份股权转让协议上。
那支钢笔，还静静地躺在旁边。
她伸出手。
陆云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以为她要去拿那支笔。
闻人语的手，越过了协议，越过了钢笔。
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她按下了几个键。
“接通秦晚。”
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几秒钟后，秦晚疲惫但依旧锐利的声音传来。
“老板。”
“启动‘长城计划’。”
闻人语说。
电话那头的秦晚，沉默了一秒。
“全部？”
“全部。”
“我明白了。”
秦晚没有问为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闻人语又拨出一个号码。
“方辰。”
“老板，我在。”
方辰的声音永远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静。
“激活‘神农’系统，进入最高防御等级。”
“‘洪荒’的代码池，向所有开源社区，无差别开放。”
方辰那边传来了急促的键盘敲击声。
“老板，开放代码池，意味着我们放弃了对‘洪荒’的所有权壁垒。”
“我们的优势会……”
“执行命令。”
闻人语打断了他。
“……是。”
方辰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神农系统已激活。”
“代码池将在十分钟后，全球同步开放。”
闻人语挂断电话。
她看向窗外。
城市的灯火，依旧繁华。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通讯器里，陆云帆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困惑。
“老板，‘长城计划’是法务部准备应对最极端情况的诉讼壁垒。”
“开放‘洪荒’的代码，等于我们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了全世界。”
“我们这几年的心血……”
“云帆。”
闻人语叫了他的名字。
“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陆云帆愣住了。
“什么故事？”
“在森林里，两个人遇到了一头熊。”
闻人语的声音很轻。
“他们不需要跑得比熊快。”
“他们只需要，跑得比另一个人快。”
陆云帆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瞬间明白了。
开放“洪荒”的代码。
华尔街的鬣狗，欧洲的饿狼，全世界所有对人工智能虎视眈眈的资本。
他们会疯狂下载，分析，复制。
议会想要独吞“洪荒”的计划，落空了。
他们面对的，将不再是新世界一家。
而是全世界的竞争者。
闻人语，亲手点燃了这场全球范围的，人工智能的军备竞赛。
她把水搅浑了。
用自己最珍贵的资产，当做诱饵。
“可是，老板……”
陆云帆的声音依旧干涩。
“我们的现金流……”
“战争，打的从来不只是钱。”
闻人语说。
“通知雷啸，让他去接几个人。”
“什么人？”
“我们的‘弹药’。”
闻人语拿起桌上的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
她举到唇边，却没有喝。
她看着茶水里，自己模糊的倒影。
“告诉他。”
“去把‘深渊议会’的叛逃者们，都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