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商学院的教授连夜修改教案，无数企业家看着电视里的分析，脊背阵阵发凉。
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一个崭新的商业模式，已经如同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地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这个模式，被媒体和学者们，冠以了一个统一的名字。
“闻人语模式”。
……
舆论的狂欢，必然伴随着对失败者的无情鞭挞。
很快，华联集团那套曾经让无数对手胆寒的价格战策略，被重新翻了出来，挂在了商业案例的耻辱柱上，反复鞭尸。
“现在回头看华联超市的降价促销，简直可笑得像个行为艺术。”
“是啊，人家新世界中心在顶楼开IAx电影院，他在超市门口摆摇摇车，还觉得自己挺有创意。”
“我昨天就路过了家门口的华联，你们猜怎么着？生鲜区打五折，都没几个人！大爷大妈们全坐公交车，拖着小车，跑几十里地去新世界中心的美食广场排队了！”
有好事的新闻记者，特意扛着摄像机，在同一时间分别探访了新世界中心和华联超市旗舰店。
镜头切换间，那对比惨烈得让人不忍直视。
一边，是人山人海，每一家店铺门口都在排队，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新奇与满足的笑容，空气中都仿佛漂浮着消费的荷尔蒙。
另一边，是门可罗雀，惨白的灯光照着空旷的走道，几个无精打采的售货员靠着货架打瞌睡，唯一的声响，是角落里冰柜发出的嗡嗡声。
天堂与地狱，不过如此。
曾经让佳美超市陷入绝境的降价策略，此刻，成为了全行业最大的笑柄。
一个时代的王者，沦为了新时代开幕式上，最可悲的丑角。
……
当天下午。
一篇由国内最资深的财经记者“老K”执笔的专栏文章，出现在各大媒体的网站上，为这场已经尘埃落定的商战，画上了一个句号，也拉开了一个新的序幕。
文章的标题，简单而又残酷。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文章结尾，老K这样写道：
“我们用一个上午的时间，为闻人语模式的胜利献上了赞歌。那么现在，是时候讨论另一个话题了。”
“一个商业帝国的轰然倒塌。”
“新世界中心的开业，抽干的不仅仅是华联超市的客流，更是整个资本市场对郑国强这个旧时代符号的最后一点信心。”
“我们亲眼见证了一个商业帝国的诞生。”
“那么，我们也即将见证另一个帝国的崩溃。”
“而这场雪崩，会从最敏感，也最无情的地方开始。”
“明天，周一。”
“股市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