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心翼翼,声音都有点抖。
这可是苗侃亲自请啊!
别说吃,光听这口风,都像中了彩票!
小龙虾是标配,随便谁来都得点。
可武昌鱼?
那不是天天有的。
平时不是员工餐,就是限量发售,买都买不到。
“咕咚——”
三人几乎是同时,咽了口口水。
司机吞了吞,迟疑地问:“可……我们就是送货的,这……是不是不太好?公司知道会挨骂的。”
苗侃笑得更乐了:“骂啥?你这一车鱼虾,救活了我们一整个夏天的口味。
请你吃顿饭,算什么?”
那人低头笑了下,眼角有点发红。
他心里想——
这一口饭,吃的是鱼虾,赚的是人情。
这辈子,值了。
“这有啥不妥的?”
苗侃摆摆手,笑得挺随意,“你们老板哪会为这点事儿较真?真要问起来,就说是下午财务统一结账,妥妥的。”
他打心底里喜欢这家水产公司,不光是因为货好,更因为是老搭档了。
最近美食街卖的鱼虾蟹,十有八九都从他们那进的。
小吃街这边订单一多,他们那边立马安排人送,从不拖拉。
关键是,老板特讲究——每天头一拨鱼,必须是最活泛、最水灵的,连箱带冰,连夜往这儿运。
这么远的路,人跑得满头大汗,留他们吃顿热乎饭,真不是啥大事儿。
苗侃一拍脑门:“对了,武昌鱼订了不少吧?”
“干脆来个一鱼两吃!”
光整一种味儿,实在亏得慌。
一半清蒸,一半红烧——
爱吃清淡的吃蒸的,重口味的啃红烧的,各取所好,谁都不委屈。
他冲外头三人一挥手:“你们先去歇着,下午吃完饭,财务直接给你们结钱。”
“要真过意不去,就来小吃街搭把手,不强迫,随你们心意。”
点完头,他转身进厨房,立马开口:“把那几条武昌鱼赶紧收拾了!”
刮鳞、掏内脏、去黑膜,一条条泡在清水里来回搓,洗到干干净净,一点腥气都别留。
这活儿,一步都不能马虎。
“处理完叫徐若明上手,给鱼身上划花刀,沥干水分,别留一滴水。”
这种底子活,哪用他亲自动手?他只管指挥就行。
又喊了一句:“葱段、姜丝、料酒、盐,赶紧拿过来!”
清蒸鱼嘛,精髓就在一个“鲜”字——
鱼肉本味得立得住,可腥味,一丁点儿都不能留。
姜葱料酒盐,就是去腥的狠角色。
不多放,但每一味,都得恰到好处。
腥味去不掉?那这鱼根本没法下嘴。
鱼肉自带一股泥腥味,光闻着就倒胃口。
调料放多了?乱七八糟的香料一股脑儿倒进去,味道全搅和了,鱼本身的鲜劲儿反而被埋得死死的。
清蒸鱼看着是简单,可真要做到位,里头的门道多得让人头大。
关键就在“鲜”字上。
越是讲究本味的东西,越难拿捏。
苗侃抓了一撮姜丝,细细铺满盘底。
剩下的姜片和葱段,塞进鱼肚子里,像给它填个温暖的小被窝。
接着,他倒了点料酒,撒了点盐,手掌轻轻抹过鱼身,一层薄薄的盐酒混合液,均匀贴在鱼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