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咽口水的声音跟打节拍似的,齐刷刷往前凑了半步,异口同声喊:“来来来,每人一份行不?”
“成啊。”楚西南干脆利落地点头,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咱今天头一回开门卖早饭,东西还没备齐全,得劳驾你们多等会儿。”
“现在后头那帮小兄弟刚扒拉完饭,明儿个就正规了,排队有号,出餐有谱。”
啥叫等?等就等呗!
大伙儿二话不说,原地杵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后厨冒烟的灶台,连手机都忘了掏。
结果二十分钟不到,一人手里直接塞了一碗金灿灿、油汪汪、热气腾腾的热干面,外加一盒切得整整齐齐、外皮酥得掉渣、里头软得能化在舌头上豆皮。
香味儿一窜,鼻子先上头了,哪还顾得找桌找凳?直接站在马路边,端着碗就开造。
“我的老天爷——这啥人间至味啊!”沈松月一口面嗦进去,眼圈都红了。
那面条,细是细,看着软乎,一咬下去——嚯!劲道得像在嘴里跳踢踏舞!每一根都裹得严严实实一层芝麻酱,浓得跟蜜一样,顺着嘴角往下淌,舔都舔不及。
刚嚼两口,蹦出来一粒脆萝卜,“咯吱咯吱”,像在嘴里放鞭炮;葱花一戳,清新直冲天灵盖。
最绝的是——除了芝麻酱的香,底下还藏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勾得人脑浆子都想舔碗底!
连拍照都顾不上,埋头“呼噜呼噜”,几分钟干完。
一抹嘴,满嘴油光,爽得想原地翻跟头!
可沈松月,这时候表情跟上了刑似的。
她盯着手里那盒豆皮,眼神发直。
按理说,小吃街一人一份,铁律。
可她刚才那波吃面,没被记住,结果……又发了一份。
好事啊,对吧?
但——她是舞蹈生啊!!!
她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撕逼。
一个穿着小背心举着哑铃:“你今天要是敢吃,下周体测你连抬腿都得靠弹力带!”
另一个穿睡衣叼着豆皮:“你活了二十年,就为忍饥挨饿?你配吗?!”
她盯着那盒豆皮,口水又在舌根上打转——刚才那口面的味道,还在嘴里不肯走。
“拼了!”
她一咬牙,伸手就往盒子里去。
指尖还没挨着盒子——
啪!啪!啪!
几根筷子凭空冒出来,快得带残影,三下五除二,她那盒豆皮就被清空大半!
“你们——!!”她眼睛瞪得像铜铃,只剩最后一块孤零零躺在盒底,“我请你们吃是为兄弟情!不是让你们当饭搭子抢我命啊!!”
“哎呀对不起啊——”几个损友一边嚼一边笑,嘴上还黏着芝麻酱,“你不是说你吃过了嘛?”
“我们以为你谦虚!”
“所以……就顺手帮你消化一下。”
她差点气厥过去:“我就是想吃第二份!我管他瘦不瘦!我今天就非得过瘾!”
她跺着脚,小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以后再也不带你们来小吃街了!”
暗地里她已经发誓:下回一个人溜来,躲角落,蹲墙角,偷偷摸摸,一口不剩全吃光!
那帮人吃得满脸幸福,互相瞄了一眼,正要开口说“回吧?”
嘴巴一张——
“嗝——!!!”
全场齐刷刷打了个震天响的饱嗝。
“嗝——!!!”
同一时间,后厨里,楚西南也憋不住了,一个响得能把锅盖掀翻的嗝喷出来。
隔着口罩,连苗侃都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芝麻酱+葱花混合味儿,熏得他往后退了半步。
“你特么能不能要点脸?”苗侃翻白眼。
“这能怪我?”楚西南一脸委屈,手在脸前扇风,“这锅从天上来啊!苗哥你做饭香得跟开外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