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侃数了数人头,捞出九个大碗,每只碗底洒了一撮盐,再舀汤、捞肉、夹菜,一股脑儿装满。
最后撒一把翠绿的香菜末,淋上一勺金红亮堂的羊油辣椒油——整碗面,瞬间亮到让人咽口水。
海带绿得鲜,木耳黑得亮,黄花菜黄澄澄,辣椒油红得像晚霞,全泡在奶白浓汤里,像幅画。
面条软乎却不烂,稳稳地窝在汤里,吸饱了汤汁,几乎分不清哪儿是面、哪儿是汤。
光看着,人就饿得想把碗啃了。
那汤更是绝了,一闻就勾魂,像有双温柔的手,轻轻扯着你的心。
谁还忍得住?手比脑子快。
楚西南抄起碗,筷子一捞,面条“滋溜”一声滑进嘴里——满口都是羊肉熬出的浓香,香得他眼皮都颤了。
面条宽得刚刚好,筋道有嚼头,越嚼越有味,一点都不黏糊。
他最爱这种粗面,细的太弱了,没劲儿!
这碗面,又宽又韧,还泡在汤里像喝了一肚子金汤,吃一口,灵魂都在抖。
他连吃四五根,才想起还有肉没动。
那羊肉肥瘦相间,一咬就化,汁水顺着嘴角流,咽下去了,舌尖还绕着香味不肯走。
配菜也个个是高手——海带清甜,木耳脆生,黄花菜绵软,鹌鹑蛋一抿就爆浆。
最绝的是那勺辣椒油,辣得刚刚好,像个小火苗,点着了舌头,让整个汤的鲜味“啪”一下炸开。
汤不膻不腥,醇厚得像妈妈熬了一整夜的那锅。
吃完面,吃光菜,嚼完肉,楚西南直接把碗倾斜,一口干了汤,整个人像泡在温水里,从头暖到脚。
“绝了!”他喊。
“再来一碗!”
“没了。”徐若明冷冰冰打断他。
“一锅就这么多,人人有份,多一滴都没有。”
楚西南:……
“老板,啥时候上新啊?我想敞开肚皮吃!”
苗侃笑:“看你们学得快不快。”
学得快,明天就能上新。
学得慢……那就慢慢等吧。
不过这烩面不算太难,估计一天内,这群人就能摸到门道。
“汪汪!汪汪!”
窗外,柯基急得原地打转。
大橘猫也扒着窗台,喵得嗓子都哑了。
苗侃瞄了眼锅底,肉是没了,但几根羊腿骨还漂着。
他随手捞出来,装进饭盒,搁到门外。
两坨毛茸茸立马闭嘴,埋头啃骨,哼哼唧唧,幸福得冒泡。
梁欣羽是个面食狂魔。
十八岁一过,她一年必抽两次时间,不逛景点,不打卡古迹。
专挑全国各地的面馆跑。
兰州拉面、山西刀削、陕西臊子、四川担担、武汉热干、杭州片儿川、北京炸酱……吃了上百种。
可她目标是“吃遍全国所有面”,离这目标还差老远。
更烦人的是——哪碗面,都只有老家吃才够味。
你不可能天天搬去兰州、西安住吧?
只能旅游时多扒几口,回去就天天做梦,梦里都是那碗汤。
她甚至想过:干脆每去一个地方,就拜个师傅,学会手艺,回家自己做。
试过一次,立马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