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吃货圣地,还成了宠物圈的圣地。
苗侃压根不在乎这个。
他正盯着灶台上的新菜:猫仔粥、大肠咸菜火锅。
年初七,上新。
他猜得没错——食客们蜂拥而至,锅里的汤,咕嘟咕嘟,烫得冒泡。
过年那几天,大伙儿吃腻了红烧肉、炖鸡汤,嘴里腻得发慌,就盼着来点清爽开胃的。
猫仔粥一上桌,白粥清甜,米粒软糯,配点虾皮和姜丝,喝一口整个人都松了;大肠咸菜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酸辣冲鼻,一口下去,五脏六腑像被热水冲刷过,瞬间活了。
这两样一上新,不到半天就卖光了三四百份。
厨房里锅铲翻飞,人手都不够用。
苗侃蹲在灶台边,正捏着一撮新鲜蚵仔,准备做蚵仔煎。
这玩意儿看着土里土气,没啥花头,可人家是福建十大名小吃之一——关键是,早年有部偶像剧男主在海边边煎边喊“来一份”,火得全国年轻人抢着打卡。
虽然很多人根本分不清它和生蚝有啥区别,但“剧同款”三个字,就够他们排队了。
其实蚵仔和生蚝不是一回事。
生蚝个大肉厚,白白胖胖,壳还滑溜;蚵仔小一圈,肉带点灰青,壳皱巴巴的,但腥得干净,锌含量一点不比生蚝少。
闽南人讲究,新媳妇进门,第一道考题就是能不能把蚵仔煎出金黄酥脆、外焦里嫩的滋味。
你要是连这都做不好,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本地人。
说简单,确实简单:蚵仔、地瓜粉、蛋,一搅一煎就行。
可你要想真好吃,难就难在——蚵仔必须是今天现捞的。
刚从海里上岸,还带着咸腥水汽,剥壳时能听到“啪”一声,汁水直冒。
现在物流发达,清晨从海边装箱,中午就能送到后厨,新鲜得能闻到海风的味道。
苗侃今天订的,就是早上五点从霞浦发车的货。
到手那刻,一掀箱盖,那股子海腥味直冲鼻腔,比香水还上头。
他让厨师把蚵仔泡三遍水,洗到水清得能当镜子照。
然后撒上葱花,倒进粗粒地瓜粉——“别用细粉!细粉一煎就烂,口感像糊墙纸!”他边说边捏起一撮粉搓了搓,跟验钞似的。
接着磕进两个土鸭蛋,蛋黄亮黄黄的。
“蛋能提香,不加水。
蚵仔自己会出水,加了反而散。”
面糊搅匀,锅烧热,一块猪油丢进去,“滋啦”一声,油花噼里啪啦跳起来,像过年放鞭炮。
面糊倒进去,中火慢煎。
底面煎得金黄,苗侃猛地一掀锅,整个饼子腾空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回锅里——那动作利索得像杂技,旁边小哥看得目瞪口呆:“我操,这老板是练过的吧?”
两面煎得焦脆,他再淋一勺打散的蛋液,蛋液顺着边缘爬满整个饼面,慢慢凝固成薄薄一层金膜。
香气炸了。
蚵仔的鲜、地瓜粉的糯、猪油的油香、蛋的滑,全糅在一起,香得人喉咙发紧,口水自己往下流。
饼一出锅,撒一把翠绿香菜,清味一压,腻气全消。
苗侃抄起筷子,夹起一块,蘸了蘸桌角那碟玉露鱼露——撒了点现磨白胡椒,红的椒末白的酱汁,晃一晃,一口吞下。
外头酥得掉渣,里头嫩得像豆腐脑,一口下去,海味炸开,猪油香在舌根缠住不放。
吃得他眼睛都眯起来了,根本没抬头。
楚西南筷子都还没伸过去,一盘蚵仔煎,已经被他干掉半盘。
楚西南:“……”
这老板,是真不吃剩饭啊?
“你们等下一批,”苗侃头也不抬,“我刚煎的这锅,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