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我刚走到田埂就觉出不对 —— 布囊里的桃树枝突然剧烈震颤,不是之前温和的共鸣,是带着慌乱的乱颤,顶端的算珠光点忽明忽暗,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似的,连灵虫笼里的绿光都暗了大半,翅膀贴在笼壁上,连扇动的力气都快没了。远处的玉米地泛着不正常的黄,不是缺水的浅黄,是透着死气的枯黄,刚挖好的水井旁围了一圈村民,声音里满是惊慌。
“水!井水怎么少了这么多!” 老栓叔的声音最响,他蹲在井边,手里的木桶沉下去半天才提上来小半桶水,桶底还沾着泥沙,“昨天还满着呢,怎么一夜之间就降了半截?地里的玉米苗也不对劲,昨天还好好的,今早一看,全蔫了!”
我快步走过去,把测水仪的探头插进井里,屏幕上的水位数据跳得厉害,比昨天低了近一米,水质也变得浑浊,带着股淡淡的土腥味。周玄的玄鸟杖往井壁旁一靠,杖头的蓝光刚触到泥土就弹了回来,泛着刺眼的暗紫 —— 是邪术的浊气,比上次老栓叔用的还浓,像是有人用了更烈的法子抢地脉气。
“有人又去山神庙用邪术了。” 苏清月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往山神庙的方向走了几步,平板电脑上的地脉监测曲线乱成了一团,像被揉碎的纸,“地脉气被强行抽走,还搅得紊乱了,井水的源头是地下暗河,暗河的气一乱,水位自然会降,玉米苗吸不到顺的地脉气,反而被浊气熏着,才会枯得这么快。”
人群里突然静了下来,老根叔 —— 老栓叔的堂弟,慢慢往后退了两步,手里攥着半截红布,布上还沾着山神庙前的泥土。“是…… 是我。” 他的声音发颤,头垂得快贴到胸口,“昨天晚上我去看玉米,见叶子卷得厉害,就想着老法子快,拿了红布和桃木片去山神庙…… 我想着就一次,不会有事的,谁知道……”
“你糊涂啊!” 老栓叔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木桶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陈先生不是说了吗?邪术会伤地脉!我们好不容易挖了井,种了新苗,你怎么还敢用老法子!”
老根叔的脸涨得通红,突然提高了声音:“我能怎么办?我家小孙子发着烧,等着卖玉米的钱去看病!井水一天就够浇半亩地,天又不下雨,再等下去,玉米全死了,我孙子的病怎么办!” 他说着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声音里满是绝望,“我没读过书,不知道什么地脉气,我就知道要救我孙子!”
村民们的议论声小了下去,不少人都低下了头 —— 老根叔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小孙子从小体弱,这次发烧拖了快半个月,家里的积蓄早就花光了,就指望这几亩玉米。我走过去,把他扶起来,从布囊里掏出之前净化用的地脉石,放在他手里:“我知道你急,但邪术不是出路,你看,地脉气一乱,不仅你的玉米会枯,大家的井都要干,到时候谁都救不了谁。”
小木抱着灵虫笼,走到老根叔身边,灵虫们的绿光慢慢飞出来,落在他手里的地脉石上,淡绿的光顺着他的手掌往上爬,让他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根爷爷,灵虫说地脉气还能救。” 小木指着山神庙的方向,“之前陈阿狗大哥用桃树枝把浊气引走,这次我们再去一次,把地脉气顺过来,井水就能恢复,玉米苗也能活过来 —— 我家灵虫会帮忙找浊气的位置,比老法子快!”
老根叔看着手里的地脉石,又看了看小木眼里的光,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 我对不起大家,我不该不听劝,要是井水真干了,我……”
“别说这些了,先去山神庙。” 周玄打断他,手里的玄鸟杖已经指向山神庙的方向,“现在不是认错的时候,地脉气紊乱得越来越厉害,再晚,连暗河的气都要堵了,到时候挖再多井也没用。”
村民们跟着我们往山神庙走,老根叔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地脉石,脚步比之前沉了许多。山神庙前的空地上,果然有新的邪术痕迹 —— 几根桃木片插在土里,上面缠着的红布已经发黑,地面上的浊气像一层薄烟,连靠近都觉得闷得慌。灵虫们的绿光突然变得尖锐,在桃木片周围飞了一圈,光点落在一根桃木片上,那桃木片竟 “咔嚓” 一声断成了两截,断面处泛着黑。
“浊气都聚在这些桃木片里。” 苏清月打开测气仪,屏幕上的浊气值高得吓人,“我们要把桃木片拔出来,用桃树枝和地脉石净化,再引导地脉气顺着之前挖的引水渠流回田里,这样井水和玉米苗才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