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要么今天把这条灵根撕了,要么……让它自己告诉我,它到底是什么!”
旋涡越转越急,幽蓝渐盛。
丹田里那条“中品”灵根终于不堪拉扯,发出一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裂帛脆响——
断了。
她眼前一黑,却听见“叮”的一声轻响,像琉璃坠地,碎得清脆。
黑暗里,有光。
那光不是蓝,不是白,而是一种混沌的、灰扑扑的银,像黎明前最冷的天色。
它悬在她破碎的丹田中央,安静旋转——
不是灵根,更像一道门。
门后,有风呼啸,吹得她魂魄摇晃,几乎出窍。
“原来……”
她咧开血糊糊的唇,笑得比哭还难看。
“原来我天生就没有灵根。”
“有的,只是一道‘缺’。”
“一道……让天地灵气都漏进去的缺。”
乌云彻底合拢,最后一缕月色被掐灭。
山道尽头,巡夜的执事弟子提着灯笼远远喝问:“谁在
上官婉儿撑地站起,把掌心的血随手抹在袍角,像拂去一身旧尘。
她抬眼,眸子里映着那盏摇晃的灯笼,却像燃着两簇幽冥火。
“没人。”
她答,声音轻软,带着笑。
“只是中品灵根的外门弟子,练剑失手,惊扰师兄了。”
灯笼的光晕里,执事看见她躬身行礼,姿态谦卑,血迹掩在阴影里,像一条暗河。
他嘟囔两句,转身走远。
无人看见,她袖中那枚灰黑旋涡已缩成一粒芝麻大小的晶核,静静贴在腕骨内侧,像一颗冷掉的泪。
风起了,吹散乌云,月光重新泼下来。
上官婉儿抬头,任那冷白的光浇在脸上。
她眼底再没一丝自嘲,只剩一片荒凉的亮。
“中品灵根修不了,那就修‘缺’。”
“天道若缺,我便补我自己的道。”
她轻声道,像对月发誓,又像对心底那只刚被放出的兽,低语安抚。
夜很长,路更长。
她转身,踩着碎石与血印,一步一步往更黑的深处走。
背影削薄,却像一柄才开刃的剑,终于舍得用血来磨第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