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桂花拼出一个字:
“敢”
婉儿伸手,那滴水落在她掌心,
却不下沉,
也不蒸发,
只是轻轻一跳,
跳进她的脉管,
顺着血脉,
一路跳进心脏,
“噗通”一声,
心脏多了一间小房子,
门楣上写着:
> “此间住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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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丹·含胆】
婉儿弯腰,对婉说:
“闭上眼,张开胆。”
婉不懂怎么张胆,
只能闭上眼,
下一秒,
她感觉有一阵风,
从脚底吹到天灵盖,
吹得她浑身毛孔都变成小门,
“哗啦”一声全开,
那滴水从她眉心渗出,
在空中停一停,
又渗回她胆里——
原来胆不在腹,
在每一次呼吸之间,
在每一次想说“我怕”却改成“我想”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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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果·从此不怕】
丹房轰然倒塌,
却什么也没砸着,
只砸碎了一地“不敢”。
婉儿牵着婉,
走在清晨的朱雀大街,
驴铃叮当,胡饼刚出炉,
小儿追着卖糖人的担子跑。
她们走到安邑门口,
更鼓正敲第五声,
阳光落在她们身上,
像一件新缝的披风,
轻轻一抖,
就抖落所有旧年的桂花。
婉忽然说:
“阿姊,我敢了。”
“干什么?”
“敢长大,敢变老,敢死,也敢——”
她停一停,
把最后一声“敢”说得像笑:
“——敢不再叫你阿姊。”
婉儿愣住,
随即笑,
笑得像把刀终于入鞘,
光寒收尽,只剩温柔。
“好,那我们就不是姐妹,
是两个人,
敢活成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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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成·新说】
后来,长安城里流传起最新的说法:
> 如果你在更鼓正着敲的时候,
站在安邑门口睁开眼,
会看见两个女子,
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
她们掌心各有一滴无色水,
却从不相触。
她们走过的地方,
桂花不落,
霜不降,
更鼓不回头,
影子不弯腰。
你若上前问:
“炼什么?”
她们答:
“炼完了,
现在敢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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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味】
你说,还炼吗?
不炼了。
丹已成人,人已成丹。
再炼,
就炼“敢不炼”。
——那味药,
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