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我盯着她,“你不是普通的公主?”
她不解。
“你的母亲是沈家人,你的血能解我的毒,你从小被德妃控制用药……这一切,不是巧合。”
苏青鸾也反应过来,“你是说,她是特意被安排进宫的?为了有一天,用她的血做局?”
我点头,“或许连她的婚事,都是算好的。嫁给一个身中寒毒的将军之女,看似荒唐,实则步步为营。”
灵汐脸色越来越白,“你是说……我从出生起,就是一枚棋子?”
殿内无人应声。
答案已明。
就在这时,苏青鸾忽然弯腰,从地上拾起一片焦黑纸屑。是刚才虫巢崩塌时混在冰渣里的。她展开一角,指着上面半行残字。
“你看这个。”
我接过,眯眼看去。墨迹烧得只剩轮廓,但依稀可辨:
“……血引需同宗……凤命承双脉……”
我手指一紧。
凤命。
太乙真人说我本是凤命,难绝于世。可若凤命并非天生,而是需要“双脉相承”——皇室火命与将门寒骨交融,才能激活呢?
那灵汐不只是解毒的关键。
她是开启某种东西的钥匙。
“德妃知道这些吗?”苏青鸾问。
“她手里有‘雪上霜’,有太乙观纹样的香囊。”我缓缓道,“她至少知道一部分。”
灵汐忽然抬头,“母后临终前,说过一句话。”
“什么?”
“她说——‘莫让云雀落入青鸾笼’。”
我和苏青鸾同时一震。
青鸾。
太乙观的标志是青鸾鸟。
而苏青鸾,名字也是青鸾。
“云雀……是你。”我看着灵汐,“你是云,她是昭,云昭,云雀。而青鸾笼,是太乙观。”
苏青鸾脸色发白,“她在警告你,别被太乙观控制?”
灵汐咬唇,“我不知道……我只是记起来了。小时候夜里做梦,总听见这句话。”
我盯着手中的香囊碎片,脑中线索一根根串起。
德妃用“雪上霜”控制灵汐,让她血中带毒;清虚子设局逼我服下毒血,让我死于非命;而背后之人,等的或许是凤命觉醒的那一刻。
可若凤命需双脉,那单靠灵汐不够。
还得有我。
将军府的骨,太乙观的命,皇室的血——三者交汇,才是真正的源头。
“你娘不想让你被卷进来。”我对灵汐说,“但她没能拦住。”
灵汐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那我现在……是在逃,还是在走进去?”
我没答。
外面天光微亮,晨风穿窗而入,吹散了殿内残存的血腥气。冰雕碎了一地,虫尸僵在角落,香囊破在地面。
苏青鸾蹲下身,捡起一块带纹的布角,紧紧攥住。
我扶着床沿站起身,腿还在发软,但必须走下一步。
“去找一样东西。”我说。
“什么?”
“我母亲的遗物。她留下一个檀木匣,父亲说不能打开,藏在将军府密室。”
苏青鸾抬头,“你觉得里面有线索?”
“如果沈家有人早就知道这些。”我看着她,“那一定从我母亲开始。”
灵汐扶着床柱站起来,“我跟你去。”
“你现在的身份是公主,出宫一步都难。”
“那你们怎么进去?”
苏青鸾冷笑,“我们进不去。但有人能。”
她看向我,“你是驸马,有通行令。”
我点头。
只要我能拿到通行令,就能进将军府。
就能打开那个匣子。
窗外风声掠过檐角,吹动案上残纸。我转身去拾,指尖碰到一角硬物——是方才掉落的虫尸残壳。
壳底刻着极小的字。
我拿起来对着光。
三个字:
“癸酉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