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交衙役统领,令其悄悄疏散破庙周围民宅住户,以防波及无辜。
第三封最隐秘——命心腹暗查京中旧档,寻找火城通往内城的密道图谱。德妃余党能长期走私冰魄散,必有隐秘路径。若火城守将真有异心,这条道就是他的命脉。
写完最后一字,我搁笔。
窗外月色正浓,离子时还有两日。
我起身走到窗前,取出袖中那片枯叶。红粉依旧未干,触手微黏。我轻轻摩挲叶脉裂痕,与昨夜那片完全一致。
血归藤引,魂叩师门。
乳母留下的口诀在我心中反复回荡。赤血藤只生终南禁地,为何会出现在京城?为何有人用它留下踪迹?
或许,破庙之约不仅是与火城守将的对决,更是揭开守魂印真相的第一步。
我将叶子贴身收好,正欲转身,忽听院中传来声响。
灵汐公主仍站在原地,火铳横在臂弯,目光未曾移开。
“你不必守在这里。”我说。
“我愿意。”她答。
我未再劝。
有些执念,旁人无法斩断。就像苏青鸾千里奔袭只为一句质问,就像乳母至死守住我的身份,就像太乙真人拼死护住那本医书。
她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住一个人。
而我,也必须用自己的方式,走完这条路。
我回到案前,取出一枚玉佩——那是今晨整理乳母遗物时发现的,藏在房梁夹层中,上面刻着半句口诀:“血归藤引”。
另一半,不知在谁手中。
我指尖抚过刻痕,寒气悄然流转。掌心微凉,似有回应。
远处传来更鼓声,三响。
夜已深,但明日还要入宫面圣,不能久歇。
我吹灭烛火,准备就寝。刚踏出书房,便见一名侍女匆匆赶来。
“大人,宫里来人了,说是有急事传召。”
我顿住脚。
这个时候传召,不合常理。
除非……火城密使刚走,宫中便得了消息。
我回头看了眼灵汐公主,她也望向我,眼中闪过担忧。
“你别去。”她说。
“不去,才是失礼。”我整了整衣袖,“况且,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急着见我。”
我随侍女出门,马车已在府外等候。
车帘掀开时,我最后回望了一眼驸马府。
灵汐公主站在院中,火铳未放,身影笔直。
月光照在她肩头,也照在我手中的玉佩上。
我坐进车厢,低声对车夫道:“走西街,绕南巷。”
车轮启动,碾过青石路面。
马蹄声渐远,我靠在厢壁,闭目调息。
寒毒在经脉中隐隐翻腾,但比以往温和。自从练了玄冰诀,每次运转真气,体内仿佛多了一股牵引之力,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我不知道前方等着我的是什么。
但我知道,这一局,该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