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唇语告诉她三个字:先动手。
她微微点头。
我们不能再被动应对。既然朝廷不愿查,那就由我们来逼他们不得不查。既然他们想用庆典掩盖真相,我们就让真相在庆典中爆发。
我缓缓抬起手,按在腰间剑柄上。这不是要拔剑,而是提醒自己——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上奏本求公道的沈清辞。我是凤命者,是苏家军背后的军师,是唯一能看清全局的人。
我必须打破这个局。
礼官还在念贺词,百官仍在称颂。没有人注意到,我与苏青鸾之间的距离已缩短至一步之内。
“今晚子时,”我低声说,“我去公主府。”
“你一个人?”她问。
“我不进去。”我说,“我在外面等消息。如果今夜之后,金步摇从舆图上消失,说明她回来了。如果还在,那就是她彻底站到了另一边。”
“那我做什么?”
“你留在这里。”我看向兵部所在的位置,“盯住边关调令的印鉴。我要你在明天清晨之前,拿到一份加盖兵部骑缝章的通行文书——名义是巡查三州防务,实则为出征准备。”
她皱眉,“没有圣旨,兵部不会批。”
“那就让他们以为这是圣意。”我说,“你去找张御史,他欠我一个人情。让他在午前提一道折子,建议派遣钦差巡视北境,人选暂空。只要折子递上去,印鉴就有机会流出。”
她思索片刻,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说,“联系我在边关的旧部,传一句话:‘霜降之前,备马待令’。”
她说:“要是他们问由谁下令?”
我看着那支金步摇,声音很轻:“就说,是凤命军师。”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乐声。鸾仪队伍已至宫门,彩车缓缓驶入,车上挂着绣有凤凰图腾的锦帘,帘角坠着铃铛,随风轻响。
百官纷纷转头去看。
就在这喧闹之中,我感觉到袖中的冰晶猛地一震。
我悄悄抽出一角,发现其表面浮现出一行细小的裂纹,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激活过。而裂纹的形状,竟与金步摇底座的花纹完全一致。
它们连上了。
某种仪式正在进行,而我和灵汐,都被卷入其中。
我合拢手掌,将冰晶紧紧握住。
苏青鸾察觉异样,看了我一眼。
我只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记住,子时三刻,我在公主府外等你信号。”
她刚要开口,殿内忽然安静下来。
礼官高声宣布:“鸾仪献礼,敬献火翎簪一支,寓意南火照北冥,鸾凤共长天!”
我猛地抬头。
火翎簪?
那是火城皇族女子成年时佩戴的圣物,唯有继承火命之人方可持有。
它不该出现在这里。
更不该,作为“贺礼”送来。
我盯着那辆彩车,心中已有预感——这不是祝贺,是挑衅。
而送礼的人,或许正是灵汐公主本人。
她没有来上朝,是因为她根本不在宫中。
她已经在路上,朝着火城而去。
或者,已经完成了仪式,成为了新皇登基的关键一环。
我站在原地,手指紧扣剑柄。
庆典还在继续,百官笑容满面。
可我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我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落在那支金步摇上。
下一瞬,我抬步向前,直奔御座旁的舆图。
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