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脊椎处的衣服裂开一道缝，金光游走，像是有活物在皮下游。
“来了。”陈九黎扯过红绸，缠住她手腕。绸面倒映出她后颈皮肤下，一道阵法轮廓正浮现——表层是锁魂阵，底层却是保命符，两重阵法咬合如齿轮。
沈照将通幽骨按在她后颈，骨片一震，浮现出双重纹路。
“锁魂是假。”她低声道，“保命才是真。有人不想让你死。”
“谁？”陈九黎问。
地面突然震动，赵全的尸体开口，声音从焦尸堆里传来：“闻人家三十七年来所有新生儿，脐带血都浇在这鼎里。每一滴，都是献祭的引子。”
岩浆沸腾，三百具尸体同时转向闻人烬，齐齐跪下。
陈九黎银针飞出，直射鼎心血水。针尖触及水面刹那，化作飞灰。
“你才是炉心。”沈照看着闻人烬，“他们用你活着，不是为了杀你，是为了养你。”
闻人烬喘着气，扯开衣领。她心口纹着一道符，层层叠叠，像生死簿的残页。每一道纹路亮起，就有一道生魂信息浮现——港城、新生儿、脐带血、裹尸布印着闻人家徽。
“九千六百道。”她数着，“最后三百，就是这儿的尸体。”
陈九黎红绸一抖，绸面突然断裂，半截被吸入鼎中。鼎内传出低笑，不是人声，也不是鬼音，像是千百人同时开口，又同时被掐住喉咙。
“等最后三百九十九道生魂入阵，这座城就是新的轮回井。”
沈照没说话，通幽骨一转，刺入自己心口。金血喷出，溅在阵法中央。血珠落地，炸开一圈火环，三百具怨灵被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走。”她抹了把脸上的血，“通道开了。”
陈九黎银针再凝，七根针悬空排成破军阵。他闭眼，前世记忆翻涌——红衣猎猎，血旗卷天，他站在万鬼之上，一剑斩断地脉。
虚影浮现，时间凝固三秒。
三人冲向生魂通道。沈照断后的左脚刚离地，背后怨灵已挣开血锁，扑来。
闻人烬的赶尸铃还在晃，铃舌不是金属，是半块青铜锁，刻着“陈九黎”三字。
通道尽头，三百九十九具尸体列队而立，裹着港城报纸。为首的尸体抬头，脸上焦皮剥落，露出一张与闻人烬七分相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