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辰,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就在罗成冲出去的同时,杨辰也动了。他没有罗成那般石破天惊的气势,只是轻轻一夹马腹,胯下黑马便如一道黑色幽灵,悄无声息地从侧翼切入。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普通的匪徒,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那个匪首。
“想走?”
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直接在络腮胡匪首的耳边响起。
匪首亡魂大冒,猛地回头,只见那名俊美得不像话的“商队公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那青年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那双眼睛里,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锵!”
长剑出鞘,一道清冷的剑光,如同一弯新月,在匪首的脖颈间一闪而过。
络腮胡匪首的身体僵住了,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鲜血从他的指缝间狂涌而出。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带着满眼的惊恐与不甘,重重地倒了下去。
匪首一死,剩下的匪徒彻底乱了阵脚。
而此时,那些扮作伙计的定国军精锐,也已经杀了进来。
他们没有罗成那般惊世骇俗的武艺,也没有杨辰那神出鬼没的身法。但他们有的是军人的纪律与配合。
三人一组,五人一队,结成最简单有效的攻击阵型。他们手中的兵器,有的是从车辕下抽出的制式长刀,有的是卸下扁担露出的短矛。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花哨,每一刀,每一矛,都直指要害。
原本还嚣张跋扈的匪徒,在这些真正的百战精兵面前,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惨叫声此起彼伏,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村子里,便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匪徒。
整个村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那些幸存的村民,从门缝里,从窗户后,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看到了那银枪如龙的少年将军,看到了那个一剑封喉的青衣公子,也看到了那些行动如风,杀人如割草的“商队伙计”。
他们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这是天兵天将下凡了吗?
罗成勒住马,长枪斜指地面,枪尖上,一滴滴鲜血正顺着枪刃滑落。他胸中的那股恶气,终于吐了出来,只觉得通体舒泰。
杨辰收剑入鞘,翻身下马,缓步走到那个被吓傻了的少女面前。他脱下自己的外衫,轻轻披在少女的肩上,声音温和。
“别怕,没事了。”
少女愣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地上匪首的尸体,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哇”的一声,扑在杨辰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杨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目光却越过她,看向那些从屋里颤颤巍巍走出来的村民。
他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与怜悯,像一个真正的侠士。
村民们看着他,眼神从最初的恐惧,慢慢变成了敬畏,最后,化作了感激。
终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儿孙的搀扶下,颤抖着走到杨辰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恩公!您是活菩萨,是天神下凡啊!”
“老丈,快快请起。”杨辰连忙上前,将他扶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分内之事。”
随着老者下跪,其余的村民也纷纷跪倒在地,哭喊着“多谢恩公救命”之类的话。一时间,感激涕零之声,响彻整个村庄。
杨辰一面安抚着众人,一面让红拂女从车上取下一些粮食和伤药,分发给村民。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村民们对这支“商队”的敬畏,彻底化作了濡慕与信赖。
在为村民包扎伤口时,杨辰状似无意地与那位老者攀谈起来。
“老丈,这附近的山匪,一直都如此猖獗吗?”
老者叹了口气,满脸愁容:“何止是猖獗!简直是不让人活了!这伙人还只是小喽啰,真正厉害的,是那‘过山虎’!我们这十里八乡,全都要看他的脸色过活。”
“官府不管吗?”杨辰问。
“官府?”老者苦笑一声,“官老爷们自己的脑袋都快保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我们这些山里人。”
说到这里,老者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担忧。
“其实……也不是没人管。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杨辰追问。
老者看了看杨辰,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气势不凡的“护卫”,似乎下定了决心,压低声音道:“恩公,您有所不知。在前面那座绵山里,还有一支队伍,也在剿匪。领头的,是位女将军。”
杨辰心中一动,知道正题来了。
“哦?一位女将军?”
“是啊!”老者提起那位女将军,眼中明显多了一丝敬佩,“听说还是位公主呢!她带着几百号人,收留流民,保境安民,确实是位好人。只可惜……她手底下人太少,兵器也差,前阵子跟‘过山虎’的人干了几仗,虽然赢了,自己也伤亡不小。”
老者说到这里,脸上的忧色更重了。
“如今,那‘过山虎’集结了上千人马,把绵山给团团围住了,扬言要将那位公主和她的娘子军,一网打尽。唉,那位公主……怕是凶多吉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