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墨堂书房出来,林澈抱着那摞账本,慢悠悠往回晃,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妈的,老狗刚才那表情,跟生吞了只活苍蝇似的,笑死老子了!”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乐,“冷汗都出来了吧?吓不死你个老王八!”
他知道,光是问个换算单位,最多让林墨堂心里咯噔一下,还不至于让他彻底慌神。得趁热打铁,再给这老狗上点强度!让他知道,他这个“蠢侄子”,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于是,接下来几天,林澈算是彻底黏上林墨堂了。
他也不天天去,隔个一两天,就掐着林墨堂大概在书房的时间点,抱着那几本被他翻来覆去“研究”的账册,准时准点,蔫头耷脑地出现在书房门口。
每次进去,那开场白都差不多,翻来覆去就是“三叔,侄儿愚钝,又看不明白了”、“三叔,这账目怎么这么难懂啊”、“三叔,您再给侄儿讲讲呗”……
林墨堂一开始是真不耐烦。看着这病秧子抱着账本进来,他就觉得晦气!但老爷子的话压在那儿,他面上又不能直接轰人,只能忍着恶心,随口敷衍几句。
“哦,这笔啊,就是寻常采买,没什么特别的。这数目对不上?你看花眼了吧?再仔细瞧瞧!这点小事也值得问?自己琢磨去!”
他企图用这种态度让林澈知难而退。
可林澈是谁啊?他要是会“知难而退”,那就不是林澈了!他充分发挥了“无赖”和“脸皮厚”的精神,你敷衍你的,我问我的。而且他问的问题,开始变得越来越“刁钻”,越来越指向那些要命的地方。
这天,林澈又来了。这回他指着一条记录“边境粮草转运费”的条目,皱着眉头,一脸“天真无邪”地问:
“三叔,您看这笔……运五千石粮食去北边,光运费就要两千两银子?这……这运费是不是太高了点?咱们侯府的车队,是用的金轮子还是镶了钻的马?跑一趟这么贵?”
林墨堂正端着茶杯想喝口水润润喉,一听这话,差点没呛着!他放下茶杯,脸色一沉:“你懂什么!边境路远难行,雇佣民夫、车马,沿途打点关卡,哪一样不要钱?这价钱已是核算过的!”
“哦……”林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眼神里的“困惑”一点没少。他手指往旁边一挪,又指着另一条记录,“那……三叔,您再看这个……‘采购新粮五千石,补充边军粮草’,日期是上个月。可是……我往前翻了翻,三个月前,不是刚买过五千石粮食送过去吗?怎么……怎么这么快又买?”
他抬起头,眨巴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发出了灵魂质疑:
“三叔,是上次那批粮食……都被边境的老鼠吃光了吗?那边的老鼠……这么能吃的?”
“噗——咳咳咳!”林墨堂这次是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得脸红脖子粗!
老鼠吃光了?!这他妈是什么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