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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税吏之死(1 / 2)

京郊皇庄的麦田里,金黄的麦浪在秋风中起伏,眼看着就是个丰收年。老农赵老四蹲在地头,捏着几粒麦穗在手里搓着,脸上却不见半点喜色。

“爹,今年收成看着比去年还好哩!”儿子赵铁柱憨笑着,挥舞着镰刀就要下地。

“收成好顶屁用!”赵老四啐了一口,“收成越好,那帮豺狼来得越勤快!”

赵铁柱挠挠头:“不是说信王殿下管了皇庄后,租子降到十税一了吗?咱家二十亩地,交两亩的粮就够...”

“你懂个球!”赵老四瞪了儿子一眼,“官府的话要能信,老母猪都能上树!等着瞧吧,不等麦子进仓,那群饿狼就该来了。”

正说着,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朝着麦田而来。为首的是个骑着瘦马的税吏,尖嘴猴腮,身后跟着十多个手持棍棒的差役。

“完了完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赵老四脸色发白,赶紧拉着儿子跪下。

税吏王扒皮——这绰号是他自己挣来的——慢悠悠地骑到田边,用马鞭指着赵老四:“老东西,今年麦子长得不赖啊?”

赵老四头都不敢抬:“托大人的福,还过得去...”

“过得去?”王扒皮冷笑一声,“我看是好得很!这样吧,今年皇庄改制,按信王殿下的新规矩,十税一。”

赵老四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往年都是五税一,遇上贪心的税吏,能给你收到三税一去。这十岁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怎么?还不乐意?”王扒皮眼睛一瞪。

“乐意!乐意!”赵老四连忙磕头,“谢大人恩典!谢信王殿下恩典!”

王扒皮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别急啊,十税一是田赋。还有损耗费、运输费、仓储费、手续费...杂七杂八加起来,还是按往年的规矩,五税一吧!”

赵老四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就知道没这种好事!

“大人!不能啊!”他抱着王扒皮的马腿哭诉,“说好的十税一,怎么又变五税一了?这...这可是信王殿下定的规矩啊!”

王扒皮一脚踹开他:“信王殿下日理万机,哪管得着这些小事?在这皇庄,老子就是规矩!来人啊,收粮!”

差役们如狼似虎地冲进麦田,开始抢收麦子。赵铁柱年轻气盛,抡起镰刀就要拼命,被赵老四死死抱住。

“使不得啊!跟他们动手要杀头的!”

就在这时,又一队人马从远处疾驰而来。这队人清一色黑色劲装,骑着高头大马,队伍整齐肃杀,与王扒皮那帮乌合之众形成鲜明对比。

“哟,这不是王税吏吗?好热闹啊。”为首的是个年轻将领,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扒皮一看对方装束,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你们是哪部分的?没看见官府在收税吗?闪开闪开!”

年轻将领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掏出一块腰牌:“皇庄护卫队,奉信王殿下令,巡查税改新政执行情况。”

王扒皮心里暗骂,但面上还是堆笑:“原来是信王府的人,失敬失敬。我们这不正在执行新政吗?十税一,童叟无欺!”

“哦?”年轻将领挑眉,“可我刚才怎么听说,还是按五税一收呢?”

王扒皮脸色一变:“哪个王八羔子造谣?绝对是造谣!我们严格按照信王殿下的规矩办!”

年轻将领不再理他,转头问赵老四:“老丈,你来说说,今年到底收多少?”

赵老四看看王扒皮杀人的目光,又看看年轻将领温和的笑容,一咬牙:“回大人,王大人说要收五税一,还有什么损耗费、运输费...”

王扒皮顿时炸毛:“老不死的你敢诬陷朝廷命官!”说着就要抽刀。

年轻将领手腕一翻,王扒皮的刀还没出鞘就被打落在地。动作快得没人看清。

“王税吏,别急啊。”年轻将领还是笑眯眯的,“咱们按信王殿下的新规矩来。你不是说十税一吗?那就十税一。至于那些杂费...”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信王殿下有令,皇庄试行新税制,除十税一正税外,不得以任何名目加征。违令者,斩!”

最后那个“斩”字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王扒皮强笑道:“这位将军,您有所不知。这税吏的差事不好干啊,上下打点、人情往来,哪样不要钱?就靠那点俸禄,兄弟们早饿死了...”

年轻将领点头表示理解:“说得在理。所以信王殿下特意提高了税吏俸禄,足额发放,还给了养廉银。怎么?王税吏没收到?”

王扒皮顿时语塞。俸禄是提高了,可哪有额外收税来得快啊!

“这样吧,”年轻将领似乎很好说话,“既然王税吏有难处,咱们就去信王府说说理。来人啊,请王税吏和诸位差爷回去喝茶。”

黑衣骑士们上前“请人”,动作看似客气,实则根本不容拒绝。王扒皮还想挣扎,被两个骑士一左一右夹住,顿时动弹不得。

“你们...你们这是绑架朝廷命官!”王扒皮尖叫。

年轻将领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王税吏,知道你克扣的税银都送到谁那了吗?东厂崔公公可是很不高兴啊...”

王扒皮顿时面如死灰。他克扣税银中饱私囊,确实有一部分孝敬了东厂太监。可这事极其隐秘,怎么会被信王府的人知道?

到了信王府在皇庄的别院,王扒皮更是傻眼。院子里已经跪了十几个税吏,都是附近皇庄的,个个面如土色。

年轻将领往太师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诸位,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信王殿下仁德,给你们提高俸禄,让你们体面收税。可有些人啊,就是给脸不要脸。”

他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王税吏,去年你收税五千两,上交两千两,自己吞了三千两。今年到目前,已经吞了两千两。我说得可对?”

王扒皮汗如雨下:“污蔑!这是污蔑!”

年轻将领也不争辩,又拿起一封信:“这是你写给东厂崔公公的密信,说要孝敬三百两银子,求他帮忙掩盖亏空。需要我念出来吗?”

王扒皮彻底瘫软在地。他实在想不通,这些隐秘之事,信王府是怎么知道的?

年轻将领站起身,走到院中:“诸位,信王殿下有句话让我转达:他的规矩,不是用来讨价还价的。十税一就是十税一,多收一粒麦子,少交一两银子,都是死罪。”

他顿了顿,看向面如死灰的王扒皮:“王税吏,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扒皮突然跳起来,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们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我要见魏公公!我要见皇上!”

年轻将领叹了口气:“冥顽不灵。来人,拖出去,斩了。”

两个黑衣骑士上前,架起王扒皮就往外走。其他税吏吓得磕头如捣蒜,连喊饶命。

“等等!”王扒皮突然想到什么,大叫,“按照《大明律》,官员犯罪需由刑部审理!你们不能私自动刑!”

年轻将领笑了:“哟,还懂《大明律》?不错不错。不过...”

他声音陡然转冷:“信王殿下奉旨整顿皇庄,特许先斩后奏!杀你一个贪官,需要惊动刑部?斩!”

片刻后,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提了进来。税吏们有几个当场吓晕过去。

年轻将领面不改色:“把人头挂到皇庄门口,示众三日。告诉所有税吏,这就是贪墨的下场。”

他转向其他税吏:“至于你们...每人贪墨的数目,我这里都有账。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退还赃款,按时足额发放俸禄,严格按十税一收税。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