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另一个炮手猛地跳了起来,激动地挥舞着拳头。
“我的老天爷啊……这……这……”一个老工匠看着远处那片狼藉的稻草人阵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孙元化没有欢呼,也没有跳跃。这位见惯了战场厮杀的老将,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怔怔地望着那片硝烟弥漫的区域,眼眶迅速泛红,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在他沾满火药灰的脸上冲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成了……真的成了……”他声音哽咽,肩膀微微颤抖,“有此神物……辽东……辽东有救了!大明……大明有救了啊!”他猛地转身,朝着朱由检的方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沙地上,泣不成声:“殿下!天佑大明!天佑大明啊!”
宋应星也踉跄着跑过来,脸上又是汗又是泪又是灰,像个花猫。他手里还死死攥着那颗备用引信,激动得语无伦次:“殿下!成了!延时精准!破片均匀!威力……威力超乎想象!陈子龙!你的算法是对的!是对的!”
陈子龙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他看着远处那片被蹂躏的土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木板上那些复杂的算式,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狂热的崇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使命感。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了望塔上的朱由检,眼神亮得惊人。
朱由检缓缓放下望远镜,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巨大的喜悦同时涌上心头。成功了!终于成功了!这不仅仅是一颗炮弹的成功,更是他数年苦心经营、呕心沥血推动的科技力量,第一次在这个时代展现出足以改变战争形态的恐怖威力!
他走下了望塔,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却锐利如鹰。他走到孙元化面前,将他扶起:“孙卿,快起来!这不是天佑,是格物致知之功!是尔等心血所凝!”
他又看向激动的人群,朗声道:“今日之功,非本王一人之力!是宋院长巧思妙手,是陈子龙精算如神,是诸位工匠师傅千锤百炼,是炮手兄弟勤学苦练!此乃我大明格物院、军工坊全体同仁之功!本王在此,谢过诸位!”
他对着众人,深深一揖。
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工匠们、炮手们、技术员们,互相拥抱,激动地拍打着肩膀,许多人眼中都含着热泪。这一刻,所有的辛苦、所有的失败、所有的质疑,都化作了成功的狂喜!
朱由检走到陈子龙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子龙,你的‘大道’,今日立下不世之功!好样的!”
陈子龙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少年的清亮和前所未有的坚定:“小子……定当继续钻研,不负殿下厚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风尘仆仆的骑士飞驰而来,在靶场边缘勒住马缰,翻身下马,直奔朱由检而来。是李若琏留在京畿负责情报传递的心腹。
他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插着三根红翎的密信,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殿下!辽东急报!”
朱由检心头一凛,接过密信,迅速拆开。信是李若琏亲笔,字迹潦草,显然写得很急:
“殿下钧鉴:建奴异动!努尔哈赤亲率八旗主力,号称十万,已出沈阳!前锋直扑宁远!袁崇焕部告急!另,据内线密报,魏忠贤似已察觉殿下离京,正密令东厂严查各水路码头!京中风声鹤唳!望殿下速决!”
朱由检捏着信纸,指节微微发白。他抬起头,望向北方,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
成功了?不,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靶场上那片硝烟未散的狼藉,扫过激动的人群,扫过孙元化、宋应星、陈子龙等人,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令!所有新式火炮、开花弹,即刻装箱!孙元化!”
“末将在!”
“由你亲自押运,走海路,以最快速度,驰援宁远!告诉袁崇焕,本王给他送‘大礼’来了!”
“遵命!”
“宋应星!陈子龙!”
“学生在!”
“全力生产!我要更多的炮!更多的开花弹!还有燧发枪!昼夜不停!”
“是!”
朱由检最后看了一眼那朵正在消散的蘑菇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魏忠贤,你想查?那就查吧!看看是你的东厂番子快,还是本王的大炮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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