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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天子诏书动长安(二)(1 / 2)

刘禅站起身,冕旒下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阶下神色各异的百官。他知道,诏书已经宣读,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人心中那根深蒂固的惯性与私利,不会因为一纸诏书就轻易屈服。他需要用雷霆之势,彻底击碎他们最后的一丝幻想。

“朕知道,你们当中,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人彷徨。”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但朕要告诉你们,时代,变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一股无形的帝王威压,让前排的官员们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

“从今日起,我大汉,只认才干,不认门第!只认功绩,不认出身!能者上,庸者下!”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员心上。他们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那份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那张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正在被天子无情地撕碎。

“谁想阻挡这个时代,”刘禅的声音,陡然转冷,充满了森然的杀意,“谁,就是大汉的罪人!”

话音刚落,殿中一片死寂。但在这死寂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终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他踉踉跄跄地从队列中走出,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哭喊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此乃动摇国本,废弃祖宗之法!自高祖以来,察举征辟,乃我大汉选贤任能之正道。如今一旦废弃,另搞那闻所未闻的‘科举’,是与天下士人为敌啊!况且,重用李严这等罪臣,岂不令先丞相在天之灵蒙羞?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啊!”

此人乃是太中大夫王甫,出身关中望族,其家族世代为汉臣,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他这一开口,立刻引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王大人所言极是!请陛下三思!”

“祖宗之法不可变啊!”

“新政过于激烈,恐天下大乱!”

一时间,朝堂之上,物议沸腾,反对之声,此起彼伏。他们虽然不敢公然违抗圣旨,却试图用“祖宗之法”和“天下士人”来向皇帝施压。

刘禅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在此时!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突兀地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只见大司马姜维,不知何时已从队列中走出,站在大殿中央。他的手,正按在腰间的青釭剑?剑柄之上,虎目圆睁,煞气逼人。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那些叫嚷的官员们,如被扼住了喉咙,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陆瑁也迈着沉稳的步伐,与姜维并肩而立。他没有看那些反对的官员,只是将目光,平静地投向殿外。

几乎就在他们二人出列的同一时刻,一种奇异而沉重的声音,从章武殿外传了进来。

“嗒……嗒……嗒……”

那不是混乱的脚步声,而是一种整齐划一,带着金属质感的沉重踏步声,同时踏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汇成了一股令人心悸的钢铁洪流。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仿佛一头巨大的远古凶兽,正在缓缓地包围整座宫殿。

大殿门口的光线,猛然暗了下来。只见一排排身披藤甲、手持精钢弩机、眼神冷漠如冰的士兵,如鬼魅般出现在殿门之外,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他们身上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气,瞬间渗透进来,让温暖的殿内,温度骤降。

“无当飞军!”

有识货的将领,失声惊呼,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这支由陆瑁亲手打造,在南中丛林和北伐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王牌部队,蜀汉最精锐的特种力量,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包围了皇宫!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王甫,此刻面无人色,瘫软在地。所有反对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大殿,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死寂。

此时,陆瑁才缓缓转过头,目光冰冷地扫过噤若寒蝉的百官,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陛下行新政,乃为我大汉开万世太平。此乃不世之功,兴国之基石。”

他向前一步,声音陡然变得凌厉:

“臣知各位大人,或有不解,或有私虑。然,国策已定,圣心已决!”

他的手指,指向了瘫倒在地的王甫,以及那些刚才附和的官员。

“凡有不听皇帝圣旨,或在朝堂之上,结党非议,意图阻挠新政者,视同谋逆!”

最后,他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句让所有人肝胆俱裂的话:

“今天,刑部诏狱,刚刚挂牌。本官不介意,请几位大人,进去坐坐,尝一尝我大汉新法的第一杯茶!”

刑部诏狱!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血腥味,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们明白,这不仅仅是威胁,这是赤裸裸的最后通牒。今天,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刘禅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一句话。他知道,陆瑁已经替他,把所有他不能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皇权的威严,与军权的屠刀,在这一刻,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退朝!”

刘禅最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然后拂袖转身,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径直走入了后殿。

百官们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久久不敢起身。他们被夹在殿内陆瑁与姜维那冰冷的杀气,和殿外无当飞军那无声的威压之间,动弹不得。

退朝的钟声响起,百官们失魂落魄地走出章武殿,穿过那条被无当飞军森然目光所注视的廊道时,许多人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是被人搀扶着才没有瘫倒。殿外那股冰冷的杀气,比关中冬日最凛冽的寒风,还要刺骨。

人群沉默地散去,没有人敢在宫门口多做停留,更没有人敢交头接耳。一辆辆马车与官轿,在压抑的气氛中,迅速地驶离皇城,奔向各自的府邸。然而,在这沉默的洪流之下,一道道隐晦的目光,正在无声地交汇、碰撞,传递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读懂的信息。

太中大夫王甫的马车,在朱雀大街上缓缓行驶着。这位在朝堂上第一个站出来哭谏的老臣,此刻面如死灰,浑身不住地颤抖。那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源于极致的恐惧与屈辱。陆瑁那冰冷的眼神,姜维手按剑柄的煞气,以及殿外无当飞军那如同实质的杀意,像梦魇一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的马车,没有直接返回府邸,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口,稍作停留。片刻之后,另一辆装饰更为朴素的马车,悄然靠近。车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张阴郁而焦躁的脸。

“王公,”车内之人压低了声音,“今夜三更,老地方。务必……小心行事。”

王甫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化为了一抹决绝。他艰难地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夜色,如墨般,迅速笼罩了长安城。

宵禁的鼓声响起之后,这座刚刚恢复生机的古都,便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巡逻的兵士,手持火把,盔甲碰撞之声,偶尔划破夜的宁静。

然而,在这片沉寂之下,几道黑色的影子,正从城中各处,或乘车,或步行,以最隐秘的方式,悄然向着城南一处偏僻的宅院汇集。

这里,是王甫的一处别业。平日里,只留一两个老仆看守,鲜有人至。但今夜,这里却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别业的密室之内,没有奢华的陈设,只有几张素朴的坐榻,以及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灯火,将围坐的几人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扭曲变形,如同一个个挣扎的鬼魅。

居于主位的,正是太中大夫王甫。他换下了一身朝服,只着一件深色的布袍,但那份深入骨髓的惊惧与愤怒,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白日里更加苍老。

“诸位……”王甫的声音,沙哑而干涩,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想必今日朝堂之上的情形,诸位都已亲见。我王甫……我王氏一族,世代为汉臣,食汉禄,忠心耿耿,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他猛地一拍桌案,茶杯应声而倒,温热的茶水,在桌上漫开,像一滩无声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