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站在人群中见过他本人!刚才我就觉得面熟,这会子全想起来了!”
“曾经?”横肉汉子猛地抓住关键词,眉头拧成一团。
“对对!”
灰布汉子点头如捣蒜:
“最近户籍司早换了新主事,我远房表哥就在那儿当差,我还跟新主事远远打过招呼呢!”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横肉汉子头上,他愣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狠狠一拍大腿:
“坏了!我们被骗了!他这是拿旧身份唬我们!”
先前的忌惮瞬间被怒火冲散,他猛地拔出刀,刀刃在灯笼下闪着冷光:
“一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
“追!要是让他们跑远了,咱们都别想活!”
一群人顿时如梦初醒,跟着横肉汉子就往三人离去的方向追。
夜风吹得路边的野草沙沙响,柳俊生三人脚程不停。
河田庄的轮廓已在远处隐约可见,郗合倪正想着进了河田庄便安全些。
没成想身后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夹杂着粗哑的呼喊——是横肉汉子带人追上来了!
“糟了!”
郗合倪哪还顾得上维持先前沉稳的官员模样,猛地回头冲两人大喊:
“跑!”
柳俊生与高大有本就年轻、腿脚利索,闻言拔腿就往河田庄方向跑,脚步又快了几分。
可郗合倪毕竟年岁摆在那儿,虽因灵田最近的身子骨硬朗了不少,却远不及年轻人的速度。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身后的追兵便越靠越近。
几道黑影“唰”地围了上来,将郗合倪堵在离村口不远的田埂上。
横肉汉子喘着粗气,提着刀一步步上前。
刀刃上还沾着草屑,眼神里满是被欺骗的怒火:
“好你个老东西!竟敢拿旧身份唬我!”
“真是‘蚂蚱戴笼头——瞎充牲口’!你不是官吗?今天老子就杀个试试!”
话音未落,他双手攥刀,狠狠朝郗合倪胸口劈去。
柳俊生跑得挺快,听见身后动静不对。
回头见郗合倪遇险,当即拽着高大有转身往回冲:
“郗大叔!”
可终究晚了一步,刀已劈至眼前。
郗合倪下意识抬起左臂去挡,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刀刃砍在胳膊上,却没像预想中那样鲜血飞溅、骨头断裂。
只有一道深可见肉的刀痕留在衣袖上,胳膊竟完好无损!
横肉汉子愣住了,举着刀的手僵在半空,满眼诧异:
“怎、怎么会?”
郗合倪自己也低头看着胳膊,眉头皱起,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般情形。
柳俊生却瞬间反应过来,心中闪过一个猜想。
他没等多想,便迎着围上来的小弟猛冲过去。
此刻情急之下,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拳砸在最前面那小弟的胸口。
那小弟闷哼一声,像被重物击中般倒飞出去,摔在田埂上半天爬不起来。
剩下的小弟见状,纷纷举刀扑上来,可柳俊生的拳头又快又狠,拳拳落在要害。
不过片刻功夫,四五个小弟便全被撂倒在地,捂着胸口或肚子呻吟不止。
横肉汉子看得目瞪口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盯着柳俊生咬牙道:
“不对!柳府大夫人明明说你只会念诗作画,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怎么会有这般力气?你、你是武者?”
柳俊生没接话,只挡在郗合倪身前,拳头微微攥紧。
他方才情急出手,倒也没料到自己的力气竟比从前大了这么多。
只是眼下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横肉汉子的刀还在手里,他们仍没彻底脱离危险。
就在这时,不远处几家佃户养的犬声骤起。
听到动静,最近的那家佃户先拿着灯笼走了出来。
发现了这边的情形,连忙喊了起来,各家听到喊声,都抄起锄头,耙子走了出来。
横肉汉子见这些兄弟已受了伤,
又看见这些佃户拿着家伙走了出来,
知道任务完不成了,只能不甘心地骂了句,带着人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