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生?”
魏良才有点发愣,他的学生来这里干嘛?
他教的那几个皇室子弟,虽都是皇室边缘人物,可也不至于来这种地方攀附?
但顺着周文彬指的方向看去,还别说,真就是他的两个学生:
第一位少年穿着件洗得发白、绣着暗金龙纹却破了好几处的紫色旧袍。
头发胡乱束成个发髻,正抱着本卷边的旧书,缩在角落桌子上看得入神。
夕阳透过残破的窗棂洒在他脸上,衬得那身旧袍更显落魄。
可他眼神里却透着股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沉静。
另一位少年则身着崭新的紫色龙纹锦袍,腰束黑带。
脚蹬云纹皂靴,模样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可奇怪的是,他双眼被一块黑纱蒙住。
独自站在他旁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浑身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疏离,显然也对这热闹场面毫无兴趣。
魏良才又惊又疑,连忙拉着周文彬就朝那两个人走去。
魏良才拉着周文彬快步走到角落,轻唤了声:
“元辰,腾视,真是你俩?你俩怎么在这里?”
专心看书的少年闻声抬头,见是自己的授课先生。
连忙合上书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先生?”
旁边蒙着黑纱的少年虽看不见,却也循着动静跟着起身。
依样行了一礼。魏良才赶紧上前扶住二人,低声道:
“在这里不必行此重礼,快快起身。”
那看书的少年顺势站直,目光落在周文彬身上,带着几分疑惑。
魏良才连忙介绍:“这位是周教授,我的同僚。”
少年立刻转向周文彬,又行了一礼:
“周先生好。”
周文彬连忙伸手扶他,笑着对魏良才叹道:
“你这学生不错啊,懂礼又规矩,哪像我教的那几位。”
“一个个心不在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魏良才笑着摆手,没接话,转而看向那少年: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孙府?”
少年垂手答道:
“回禀先生,学生是替鸿胪寺来的。”
“西箫使团即将入京,需要取些灵根用。”
“寺卿说人手不够,便派了我俩过来取灵根。”
“之前查抄孙员外的财产,王总指挥使已经尽数奉还。”
“宫里暂时没有多余的灵根,只能来这里取。”
“孙员外正忙着应酬,我们需在这儿等会儿。”
周文彬一听,当即皱起眉,压着声音道:
“鸿胪寺人手不够?”
“谁不知道那是京都最清闲的地方!”
“肯定是觉得你好说话,才故意指使你跑腿!”
“你好歹是皇孙,犯不着听他们随意指使!还有那孙……”
“文彬兄。”
魏良才赶紧抬手拦住他,递了个眼神。
这话要是说透,反倒让少年难堪。
周文彬会意,悻悻地闭了嘴。
那少年也低着头没吭声,只攥了攥手里的书。
四人便也没再多说,一同挤在角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