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样,自己找到爹的概率,岂不是更大了?
岸边围了不少渔民。
都凑在一块儿往船上瞅,你一言我一语地嘀咕着。
“哎,你们瞅那船!啥时候停在这儿的?我早上撒网还没见着呢!”
“可不是嘛!这船看着多气派,咱这片海子里,啥时候有过这么阔气的船?”
“别是从外海飘来的吧?可也没见着风浪啊,咋就突然冒出来了?”
“我瞅着船上还有人呢,刚才那小姑娘蹦蹦跳跳上去的。”
“你们说这船到底是哪儿来的?”
“谁知道呢!以前就没见过这号船,莫不是哪个大人物来咱这儿了?”
几人你推我搡地凑得更近。
眼睛直勾勾盯着大船。
嘴里的话就没停过,满是好奇。
不远处岸边,停着艘能容二十多人的船。
船桅上插着面棕褐色大旗。
旗面绣着“周”字。
风卷过时能瞥见里面还裹着一层。
里面印着个白色骷髅头,一闪就藏了回去。
船头坐着两人。
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蒙着左眼。
指尖转着把短刀,下巴朝李子游的船一抬:
“那船透着点怪,你去摸摸底。”
旁边坐着身穿红绸长袍的胖子。
袍子上绣着黑色“福”字,他攥紧茶碗。
忙用袖子擦了擦额汗,连声应道:
“是是,我这就去!”
“别出岔子。”
汉子声音沉下来:
“咱在这片海的活计,不能让外人搅了。”
“查清楚他们来头,尽快回我。”
胖子连连点头,目光怯怯往那骷髅旗瞟了眼,起身便下了船。
胖子领着几个人往岸边来,脚步迈得慢悠悠,脸上堆着笑。
周围渔民见了,立马有人小声嘀咕:
“是周员外来了!”
“周员外可是好人,给附近的青壮年找了这么多活计。”
“每年都能往家里递些银子!”
“可不是嘛,为人又豪爽,对咱老百姓没话说!”
“可惜老汉年纪太大,要不俺高低也要给家里挣点银子”
说着就纷纷往两边退,给他让出条道来。
胖子走到船边,仰头对着船上的李子游拱了拱手,语气热络:
“这位道长看着面生,不知要在此处停留多久?”
“若是需要当地人照应,尽管跟我说,我来安排!”
顿了顿,他又装作不经意地问:
“只是道长这船气派得很,不知是从哪处来的?”
李子游目光淡淡扫过他。
沉默片刻,开口时带着几分不耐:
“打哪来回哪去,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就这一眼,胖子只觉浑身力气骤然空了。
腿一软险些瘫在地上。
身旁人连忙伸手扶住他。
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脸色白得没了血色。
先前的热络和气全没了影。
只慌忙往后退,脚步虚浮得厉害。
心里满是后怕与死里逃生的感觉。
——眼前这道长,可比那独眼头目可怕多了。
他赶紧让身边人扶着自己离开。
附近渔民瞧着纳闷。
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周员外。
怎么一会儿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就在这时“大船”动了。
慢慢地离去。
风裹着声音飘过来。
岸上的人只隐隐听见。
一道稚嫩的女孩声清亮响起:
“大海,虎妞来啦,出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