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进去吧，”张教授直起身，笑着说，“我看机关，你应对突发情况，晚星姑娘心细，说不定能发现我们漏的细节——多个人，多份保障。”
顾衍辰看了看林晚星眼里的期待，点了点头：“跟在我身后，一步别离。”
林晚星用力点头，攥住他的衣角，指尖终于有了点温度。
小王举着手电走在最前面，光束照亮通道两侧的墙壁。通道比想象中规整——高两米五，宽一米八，地面的碎石被踩得很实，像是常年有人走动。墙壁上的凿痕排列规律，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个浅槽，张教授说那是以前放火把的地方。
“这通道不是临时挖的，”张教授跟在后面，用考古铲轻刮墙壁，“你看这墙壁，打磨过，没凸起；走向还直，走了快二十米都没转弯，像是朝着特定地方延伸。”
林晚星躲在顾衍辰身后，注意到墙壁上偶尔有细小刻痕，有的是简单线条，有的像个“林”字，刚要开口，就被小王的声音打断：“前面有东西！”
顾衍辰立刻加快脚步，扶着林晚星走到前面。光束里，一道巨大的石门赫然挡在通道尽头——通体青绿色，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铜绿，有些地方剥落，露出暗黄色的青铜本色，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石门高三米，宽两米多，底部与地面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缝隙。
“这是青铜石门？”张教授快步走过去，戴上手套摸了摸，指尖传来冰凉厚重的触感，还有粗糙的铜绿颗粒，“没错！里面掺了锡，质地硬。看这铜绿厚度，至少四百年了——地下潮湿，铜绿形成慢，这么厚得几百年。”
顾衍辰的目光落在石门花纹上——是缠绕的龙纹，龙鳞清晰，龙爪抓着圆珠，只是被铜绿盖得模糊。花纹中心的平整区域里，一个图案让他瞳孔猛地一缩——他见过这个图案。
“顾先生！你看这里！”林晚星的声音带着惊讶，手指颤抖着指向图案，“这是林家的家族徽章！”
顾衍辰顺着看去，果然——三朵交织的莲花，花瓣边缘有卷纹，顶端嵌着小圆珠，和他在林家老宅书房红木盒子上见的一模一样。去年拜访林老爷子时，老人说这是林家祖传徽章，从明朝就有了。
“真的是林家徽章？”顾衍辰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转头看向林晚星，“没看错？”
“怎么会错！”林晚星想伸手摸，被顾衍辰拦住——怕铜绿有毒，也怕破坏图案。她收回手，眼里满是疑惑，“小时候我在爷爷书房见过好多次，老衣柜、八仙桌上都有。可他从没说过，徽章会刻在七星山地下石门上！”
张教授凑过来，用手电照着徽章，又用放大镜看：“徽章和石门是一体的，不是后刻的——花纹连贯，没断裂。说明建石门时，就刻了徽章，林家跟这石门绝对有关系。”
“可我们家就是做茶叶生意的！”林晚星皱着眉回忆，“爷爷说祖上是明朝茶商，从江南迁来，家里老账本、书信全是茶叶买卖，没提过七星山，更没提过石门。”
顾衍辰沉默着，手指轻敲大腿——这是他思考的习惯。林家是百年望族，家底厚，却从没提过地下遗迹，这本身就可疑。如果石门是林家祖上建的，为什么藏在溶洞里？后面藏着什么？
“顾总，要不要推推看？”小王指着石门左侧的凹槽，“这好像是推的地方。”
顾衍辰却摇了摇头，眼神警惕：“别碰。古代石门大多有机关，暗箭、毒气都可能；而且不知道后面情况，万一缺氧或坍塌，贸然推太危险。”他转头看向林晚星，语气软了些，“晚星，再想想，家里有没有老物件刻着这花纹？爷爷有没有说过‘七星’‘地下’之类的话？”
林晚星闭上眼睛，爷爷去世前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当时老人拉着她的手，说“林家的根不在地上，在地下”“莲花开的时候，秘密就会揭开”。她当时以为是老人病糊涂了，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那些话或许不是胡话！
“爷爷说过‘林家的根在地下’，还说‘莲花开的时候揭秘密’！”林晚星睁开眼，语气急切，“当时我没懂，现在看这莲花徽章，会不会‘莲花’就是指这个？”
张教授眼睛一亮：“‘莲花开’可能是开门暗号！说不定这徽章是钥匙孔，要特定东西才能开。”
就在这时，顾衍辰的对讲机响了，是赵峰的声音：“顾总，上面一切正常，水和食物准备好了，用不用先拉你们上来休息？”
顾衍辰看了眼青铜石门，又看了看林晚星，对着对讲机说：“暂时不用。我们发现青铜石门，上面有林家徽章，张教授说有几百年历史。你让队员查当地考古所的联系方式，请专家来，用专业设备检测石门年代和结构，别破坏遗迹。”
“青铜石门？林家徽章？”赵峰的声音满是惊讶，“好！我马上查电话，把位置和发现发过去，让他们尽快来！你们千万别碰石门，古代机关厉害！”
“我知道。”顾衍辰挂断对讲机，目光重新落在石门上。强光手电的光束照在莲花徽章上，冰冷的青铜表面仿佛在诉说百年秘密——几百年前，林家先祖为什么要在这里建一道石门？石门后面，藏着足以让家族隐瞒百年的东西吗？
通道里很静，只有滴水声和队员们的呼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青铜石门上，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时光的味道。那道刻着莲花徽章的石门，像一个沉默的老者，终于在几百年后，向闯入者掀开了秘密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