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取出一只竹筒展示,其蜡封之严密,非特殊手法不可开启。
“此筒内装‘龙脉记录简’,每日的观测记录,需由他们以主公亲授的特殊符号,标注于竹简之上,记录内容包括地况、水色、井温等。一旬一换,由专人送回江陵。”
部署已然周详,密室中的气氛却因一个意外的闯入者而起了波澜。
侍卫通报后,一个瘦小的身影被领了进来,正是那个与鼎有缘的少年,小鼎。
小鼎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刘忙连磕三个响头,额头都见了红。
“使君!求求您,带上小鼎吧!”
刘忙眉头微皱:“胡闹!此行西去,路途艰险,危机四伏,你一个孩童去做什么?”
小鼎抬起头,眼中满是倔强与一种超乎年龄的清澈:“使君,梦中的神人,今夜又来了!他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十六个字——‘鼎在山中,魂在地下,童子引路,真主可得’!他说,那东西就在西边的大山里,只有我能找到它!”
刘忙心头一震,他俯下身,死死地凝视着小鼎的双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妄与狡黠,只有纯粹的信念与急切。
他想起了当初寻得鼎残片时的种种异象,再看眼前这少年坚定的神情,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或许,这便是天意。
良久,刘忙缓缓点头,声音变得庄重无比:“好。你若去,便不再是无名小卒。我封你为‘寻鼎使’,位同别部司马,商队上下皆需听你调遣。待你寻鼎归来之日,我再封你为‘鼎卫郎’,世代荣耀!”
小鼎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重重叩首:“小鼎,领使君命!”
建安十三年冬,一个寻常的清晨,一支规模不大的商队在江陵西门外集结,而后默默向西而去,汇入了南来北往的滚滚人流之中,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邓芝站在城楼之上,提笔记下了今日之事:“建安十三年冬,使君遣商旅西行,明曰通货,实为寻脉。此行成败,关乎国本。”
商队出发三日后,江陵的街头巷尾开始流传起一句新的谚语,百姓们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咱们的刘使君,真是把曹贼和江东鼠辈给打怕了,现在连地底下的贼都开始挖了!”
遥远的许都,皇城深宫之内。
曹操正伏于案前,审阅着关于“许昌通市”的繁杂文书。
他端起案上的一只青铜爵饮酒,手指刚刚触碰到冰冷的杯身,那铜爵竟毫无征兆地发出一阵轻微而急促的震颤,嗡嗡作响。
杯中酒液荡起一圈圈涟漪,几滴酒水溅到了他的手上。
曹操的动作瞬间凝固,他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疑。
他放下酒杯,静静感受着那股源自大地深处,却又飘渺无形的悸动。
那感觉转瞬即逝,仿佛幻觉。
但他知道,这不是。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他猛地将铜爵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来人!”
侍立在殿外的卫士闻声冲入。
曹操脸色阴沉如水,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传令下去,立刻查!西凉……最近可有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