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直奔阵前用来演练的假人盾阵。
她没有选择绕行,而是正面冲击!
在即将接触的瞬间,孙尚香手腕猛地一抖,长枪化作一道银龙,以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精准地刺入三重盾牌叠加的缝隙之中,随即猛然发力上挑!
“轰——!”
重达数百斤的三重木盾,竟被她一枪之力硬生生挑飞到半空,轰然落地,碎屑四溅!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全场将士的热血。
“威武!”
“孙将军威武!”
锦帆营的士卒们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敬佩强者,而孙尚香此刻展现出的,正是他们最崇拜的、一往无前的霸道武力!
“随孙将军!踏平江浪!”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瞬间,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锦帆营的悍卒们第一次心甘情愿地与白毦兵并肩而立,眼中闪烁着同样狂热的光芒。
就连远处观望的张飞,也忍不住一拍大腿,咧嘴大笑:“乖乖,这娘们,可真有两下子!比俺家那几个侄女强多了!”
高台上,法正抚着长须,眼中精光闪烁,低声对刘忙道:“主公此策,妙极。不靠强令威逼,而是以‘情’动军心,借孙夫人之好胜,燃三军之斗志。如今锦帆营已半数归心,只需再给他们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便可彻底熔炼成我军的一支臂膀。”
刘忙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孝直所言甚是。那就给他们一场胜仗——我要让远在许都的曹操知道,他费尽心机埋下的钉子,到头来,反而成了插进他自己喉咙的一把尖刀。”
夜色如墨,帅帐之内灯火通明。
白日里的喧嚣早已沉寂,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山雨欲来的凝重。
一份加急情报被呈送至刘忙案前。
情报显示:武陵蛮王沙摩柯,已然响应曹操的暗中策反,亲率五千精锐蛮兵,乘坐数百艘简陋的木筏与战船,正沿沅水顺流东进,其兵锋所指,赫然是江东在荆州的门户——柴桑。
曹操许给他的,是“荆州牧”的虚位与无数金银财宝,这足以让这位蛮王铤而走险。
“主公!”甘宁一步跨入帐中,甲胄未卸,脸上带着一股急切的战意,“沙摩柯此贼,素来残暴嗜杀,其部众更是野蛮不化。若真让他兵临柴桑城下,江东必然震动。届时,孙权必会怀疑我等坐视不理,甚至暗中勾结。末将请命,率锦帆营本部精锐,连夜出发,沿江而下,夜袭乌林渡口,截断其粮草与后路!”
乌林渡,正是沙摩柯水路大军必经的狭窄水道,也是其粮草辎重转运的关键节点。
“准了。”刘忙没有丝毫犹豫,从案上拿起一卷早已备好的羊皮地图和一张写满了符号的纸张,递给甘宁,“这是乌林渡口附近的水文详图,以及一种新式火油的简易配方。兴霸,记住,这次我要你用现代战术打一场古代仗。”
甘宁接过,
刘忙的声音沉稳而清晰:“你的任务,是烧船,不杀人。将沙摩柯的船队彻底瘫痪在乌林渡,但尽量不要大规模接战,更不要恋战。事成之后,留下几个活口,让他们给沙摩柯带一句话。”
“什么话?”
“‘此路不通,兴霸代刘玄德问好’。”
甘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刘忙的深意,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他重重一抱拳:“末将,领命!”说罢,转身大步流星而去,浑身散发着即将狩猎的猛虎气息。
帐外,月华如水。
孙尚香独自伫立在自己的营帐前,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白日里那股激荡的豪情已经平复,心中却出奇的安宁。
她回想着校场上那万众一心的呐喊,回想着刘忙那平静而深邃的眼神,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油然而生。
过去,她总是要靠自己去拼、去闯,用手中的枪去打破所有的质疑。
但今天,她感觉自己仿佛只是顺势而为,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一切都推向了最完美的结果。
就好像,有人在身后,替她扛下了所有看不见的重担与质疑。
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夜风微凉。
她低声呢喃,那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阿香……这个名字,好像,也没那么难开口。”
风,并未因此停歇。
远方的江面上,一场烈火,即将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熊熊燃起。
而谁也无法预料,这场大火之后,顺流而下的,将不仅仅是胜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