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脸上丰收的喜悦被一层浓重的阴霾笼盖,声音都透着一股无力感:“可铁料和布匹的缺口太大了,城西的兵器作坊已经停工三日。江东孙家的盐船畏惧袁术水军,根本不敢过淮河。我们派去青州采买皮甲的商队,连人带货,全被袁术以‘通敌’的罪名给扣下了。”
州牧府内,暖炉烧得正旺,刘忙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把玩着手中一枚锈迹斑斑的五铢钱,指腹摩挲着钱币上模糊的轮廓,仿佛在衡量它的分量。
安静的识海里,冰冷的机械音悄然响起:
【新任务发布:建立跨郡贸易网络(进度0\/1)。奖励:商业类气运加成x2,解锁“古代商路图鉴”。】
刘忙眼帘低垂,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袁术这一手釜底抽薪,不可谓不狠。
没有铁,就造不出兵刃甲胄;没有布,就做不了军服旗帜;没有盐,军心民心都会动摇。
这是要活活将他的势力困死、饿死在这小小的下邳。
“袁公路想饿死我的刀?”他蓦地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将那枚五铢钱在指尖轻轻一弹,清脆的嗡鸣声在厅中回荡,“那我就让他好好看看,什么叫‘铜钱也能杀人’。”
糜竺和侍立一旁的法正皆是一怔,不明所以。
刘忙没有解释,他直接唤来府内主管营造的工匠吕星。
吕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匠人,双手布满老茧,眼神却清亮有神。
刘忙铺开一张自己亲手绘制的草图,上面是几个奇特的环状与滚珠结构。
“吕师傅,我要你按照此图,改良我军所有运货的马车。”刘忙指着图纸的核心部分,“关键在于车轴。我要车轮转得比风还稳,走得比信使的马还远,载得比过去重上一倍!”
吕星盯着那份超越时代认知的“现代轴承设计图”,眼中先是困惑,随即爆发出狂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神迹。
他领命而去,把自己关在工坊里整整三日三夜,不眠不休。
第三日清晨,第一辆样车被推了出来。
车轴处以精炼青铜打造出内外两层嵌环,环间嵌着打磨光滑的钢珠,再用熬化的牛油充分润滑。
刘忙亲自上车测试,只用一匹劣马,便轻松拉动了过去需要两匹健马才能拖动的满载货车。
车轮滚滚向前,发出的摩擦声极小,平稳得如同在冰面上滑行。
他抚掌大笑,声音洪亮:“好!这车轮滚起来,比翼德骂人还响亮!就叫它‘飞梭车’!”
技术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是商业模式。
糜竺很快筹备好了第一支商队:三十辆崭新的飞梭车,满载着五千斛新粮和三千匹上好的麻布,目标直指长江对岸,袁术的盟友、扬州刺史刘繇的部将吴景。
看着整装待发的车队,刘忙却摇了摇头。
“子仲,这支商队就这么出去,形同孤军深入,必然会成为饿狼口中的肥肉。”
他当即下令:“传我的命令,即刻起在下邳施行‘保甲联商制’。所有出城的商队,以十队为一团,签署盟约,互保连坐。若其中一队遇劫失货,其余九队必须共同分摊其损失。若有见死不救者,永久剥夺其行商资格,并由官府追责!”
此令一出,商人们哗然,但细细思量后,无不拍手称快。
这等于将所有人的利益捆绑在了一起,大大增强了抵抗风险的能力。
紧接着,刘忙又将法正叫到一旁,递给他一本写满奇特符号的册子:“孝直,这是我琢磨的‘简易密码记账法’。你立刻推广下去,教会所有商队管事。从今往后,我们的账本,只认密钥,外人就算得到,也如同在读天书。”
法正接过册子,只看了一眼,便被其中精妙的数字与符号替换逻辑所折服,对主公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便是绝对的武力保障。
陈到被秘密召入府中。
这位白毦兵的统领,依旧沉默寡言,眼神却锐利如鹰。
刘忙亲自为他挑选了一身不起眼的镖师劲装,又让他从麾下最精锐的一百名白毦兵中挑选好手,同样换上便装,化作商队的护卫。
他们的武器不再是招摇的长枪,而是藏在袖中的短刃和数十架经过特殊改造、可以藏在车厢夹层里的十连发小型弩机。
临行前的那个夜晚,月色如水。
刘忙亲自为陈到和他的百名勇士斟满了壮行酒。
他举起酒碗,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的脸庞,沉声道:“诸位,你们此行,运的不是货,是我们的命。记住,你们车上的一车粮食,到了江东,就能换回三百把崭新的环首刀;那一匹布,就能做成五十套能御寒的战袍。我们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打出去,全看这一趟了!”
陈到双手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瓷碗被他重重顿在桌上,发出铿锵之声:“请主公放心,人亡货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