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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也不是故意要装(1 / 2)

曲江畔,隔夜的雨珠还挂在柳丝上,被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打湿了行人的衣袂,带着沁凉的草木气。

陈睿提着风筝,风筝被微风吹动在手中乱摆,刘磊、刘淼两个小家伙像脱缰的小鹿,围着他前蹿后跳,手里的小鱼风筝尾巴扫过石板路。

“小先生,你看那艘画舫!”太子殿下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水面上一艘描金画彩的大船。

陈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他认得舫上悬挂的锦幡,那是裴家的标记。舫上珠帘半卷,隐约能看见几个衣饰华贵的身影,丝竹之声正是从那里飘来,笛音清亮。

“他们好像一点都没事,还是声色犬马!”太子哼哼唧唧的。

“不用理会,活着就是要开心嘛!”

“快走啦,蓉娘姐姐他们该等急了。”刘淼扯了扯陈睿的衣袖,小脸上满是期待。

她昨日就听说蓉娘要带新做的桃花酥。

陈睿被两个孩子拽着往前跑,手里的风筝也跟着摆动得更厉害。

桃林下,粉白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肩头,他抬手拂去,指尖沾了点淡淡的香。

忽然听见柳荫下传来清脆的笑语,蓉娘站在一株垂柳下,鹅黄襦裙被风掀起一角,像只振翅欲飞的蝶。

她身边的妍娘和柔娘正围着李承乾,看他手里的彩蝶风筝,三人凑在一起,头挨着头,说笑着什么。

“九哥哥,这边!”蓉娘先看见了他,笑着挥手,声音里的雀跃像洒了蜜。

“可算来了!”她快步迎上来,额角沁着薄汗,鼻尖也红红的,“你看我这风筝,线一松就往下栽,试了好几次都飞不高,是不是骨架歪了?”

陈睿放下竹篮,接过风筝仔细看了看。竹骨是新削的,匀细挺直,只是翅膀的角度有些偏。

“不是骨架的事,”他指尖捏着风筝的翅尖,轻轻一掰,“你看,这里太陡了,风一灌就失衡,得稍微放平些。”

他一边说一边调整,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什么稀世珍宝,“放风筝得顺着风的性子,它要往上窜,你就松点线;它要往下掉,你就往回带一带,跟交朋友似的,急不得。”

蓉娘看得认真,连呼吸都放轻了。柔娘在一旁对太子笑道:“太子殿下,陈郎君这话听着像在说学问呢。”

妍娘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嘛,放风筝都有这么多门道。”

陈睿调整好风筝,递给李承乾:“太子殿下试试?”

李承乾小心翼翼地接过,像捧着什么重要的物事。

陈睿帮他牵着线,逆风退了几步,扬声道:“放!”

李承乾立刻松了手,那只彩蝶风筝晃了晃,先是往下坠了坠,紧接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猛地往上窜了起来。“飞起来了!飞起来了!”李承乾拍手欢呼,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你看你看,它飞起来了!”

彩蝶风筝越飞越高,洒金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真像一只从画里飞出来的蝶,追着远处一只黑鹰风筝去了。

刘磊和刘淼看得直跳,举着自己的小鱼风筝凑过来:“陈大哥,我们也要放!”

陈睿笑着点头,从竹篮里拿出两只小鱼风筝,都是用素绢糊的,一只是银灰色,一只是青黑色,眼睛是用墨点的,透着股机灵劲儿。

“来,我教你们。”他蹲下身,先帮刘磊把风筝线理顺,“左手拿线轴,右手拉线,感觉风筝往上挣的时候,就慢慢放线,记住了吗?”

刘磊似懂非懂地点头,小脸上满是严肃。蓉娘和妍娘、柔娘也围了过来,帮着扶着风筝尾巴。

柳荫下顿时热闹起来,风筝线在众人手里传递,带着风的力道,把孩子们的笑、姑娘们的惊呼都送上了天。

陈睿看着那两只小鱼风筝渐渐飞高,和李承乾的彩蝶风筝在天上追着玩,忽然觉得,这春日的风里,连时光都变得慢悠悠的,甜丝丝的。

正玩得高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像是有不少人在说话,脚步声杂沓,还夹杂着马鞭敲手心的轻响。

陈睿抬头望去,只见一群锦衣少年簇拥着两个人从桃林那边走过来,为首的是个青衫公子,面如冠玉,眉眼间带着几分温润。

他身边的紫衣少年则生得眉峰带锐,嘴角噙着丝漫不经心的笑。

两人身后跟着十余名国子监生,手里都捏着诗卷,正围着青衫公子赞不绝口。

“长孙兄这首《曲江春望》,‘绿杨烟锁虹桥外,红杏香浮画舫前’,真是字字珠玑!”一个穿宝蓝襕衫的士子摇着折扇,语气里满是推崇。

另一个戴方巾的立刻接话:“尤其‘锁’字、‘浮’字,炼得绝妙,把曲江的春景写活了,当为今日诗魁!”

紫衣公子一旁含笑附和,目光却像带着钩子,扫过柳荫下的众人,当落在陈睿身上时,忽然定住了,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有些玩味。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齐齐施礼。

李承乾已经认出身形,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眉头微蹙,却还是上前一步,拱手道:“表哥,杜公子。”

“陈大哥,这位是我表哥,长孙大人的公子长孙冲,这位是杜如晦杜大人的二公子杜荷。这位是陈睿。”

长孙冲连忙回礼,目光在陈睿身上转了转,带着几分好奇,似乎在回想在哪里见过。

杜荷却抢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点戏谑:“太子殿下身边这位,莫不是那个走了我爹门路,得了个小官的陈睿?”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静水,周围的笑声顿时歇了。

柳荫下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柳叶的沙沙声。

李承乾的脸色沉了下来:“杜荷,慎言!小先生献马蹄铁解军中之难,凭精盐之法解了关中盐困,百姓都念着他的好,岂容你妄议?”

“哦?”杜荷挑眉,上下打量着陈睿,像在看什么稀奇物件,“就是那个传得神乎其神,说作了《元日》诗的陈睿?”

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的人都听见,“一个山里来的穷道士,能有什么真才实学?我可不信那诗是他自己作的,指不定是哪个替写的呢。”

他身后的国子监生也跟着窃窃私语:

“听说他才十四岁,哪来那么多奇思妙想?精盐制法、马蹄铁,听着就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