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钳工基本功的体现。
“这是我的‘高考’成绩!”王望祖用拇指抹了一下鼻尖,带着一丝得意。
“平面度误差0.01毫米,平行度误差0.005毫米。老师傅说,这活儿够评三级工了。”
“哦,你真厉害!”王石安笑了笑,夸赞着望祖。
他仔细的摩挲着那个冰冷的金属立方体,感受着那极致精准带来的奇特质感。
王石安知道,自从黑虎倒台以后,弟弟转到技校,不知道他承受了多少,这小小的方块背后,是弟弟在车间里无数次的测量、打磨、流下的汗水和付出的耐心,确确实实就是他的“高考”。
他抬起头,看着弟弟同样明亮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他们走在截然不同的道路上,却在这一刻,用各自的方式,交上了一份沉甸甸的答卷。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得意的样子有点欠揍。
你呢,哥?感觉咋样?”王望祖接着关切地问。
王石安深吸一口气,望向远处教学楼顶飘扬的红旗,缓缓说道:“题目都做完了。就像…就像你把这个工件的毛坯,终于按照图纸,加工成了它该有的样子。”
他没有说“好”或“不好”,但这个比喻,兄弟二人都懂。
王老实看着两个儿子,一个即将走向更广阔的学术天地,一个已在技能领域扎下根基。
他不懂那些复杂的知识和高精度的技术,但他能感觉到,压在这个家头顶多年的阴云,正在被孩子们自己的努力一点点驱散。
他默默地走到路边的小摊,买了三瓶最便宜的汽水,递给儿子们:“来,我们喝瓶汽水庆祝一下!”他脸上带着笑,两兄弟一愣,很久没见父亲开心的样子了。
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橙色的气泡欢快地升腾,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夕阳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石安和王望祖并肩走着,父亲则是跟在身后,往县城车站走去。
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和希望,在暮色中静静流淌。
窄门之后,道路渐宽;宽桥之基,已然夯实。
未来的画卷,正等待他们亲手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