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家门不幸啊,老刘,这兢兢业业半辈子,没想到竟然会落这么个下场,我这……真的没脸往外说啊……”
如此狗血的事情,赵衍可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很难受。
“那今天这事儿您想怎么解决呢,三大爷?”
赵衍希望闫阜贵主动将事情压下,毕竟这属于老闫家的家事,传出去丢的也是老闫家的脸,外人也只有看热闹的份儿。
闫阜贵正想说话,鼻青眼肿的闫解成这时候却跳了出来,
“我,我想分家。”
“轰……”围观的邻居们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有话说,有劝说的,有喊打的,也有支持的,真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闫阜贵右手使劲捂着左胸,只觉的一阵绞痛,痛入骨髓。
贾张氏这时候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眼神冷冷看着闫解成,
“我是轧钢厂妇联主任,你是轧钢厂员工,这事儿我有权过问,我说没错吧?”
闫解成既然说出分家,当然已经豁了出去,
“我就是要分家,我受够我爸的抠门了,我跟对象吹了就是因为我爸太抠,他把我们也带得一样抠,别人都瞧不起我们……”
三大妈都快气疯了,抄起苕帚冲上去直接往脑袋上招呼,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你爸一个月三十几块钱,养活全家六口人,他不算计,你能活到现在?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看你把你爸气成什么样儿了?”
贾张氏冷哼一声,
“这是你的一面之词,咱姑且当它是事实,你想怎么分家,你自己说。”
闫解成放下护着脸的胳膊,围观人群中有人轻笑。
赵衍也心中一乐,这位现在是真的滑稽,被三大妈拿着苕帚嘎哒照着脸抽,眼窝淤青,腮帮子高高鼓起,嘴角还挂着血。
“我从十八岁就开始挣钱,虽然挣得不多,但怎么说也有几百吧,我要我的工资。
房子可以不分我,但二老的养老可不能归我管了,谁拿房子,谁管养老。”
贾张氏先安抚闫阜贵,
“你躺着,今儿这事我帮你管了,我还不信了,一个个的,这是想反了天?”
转头又对刘海中大声道:
“老刘,工作名额是你给出去的,人表现不好,你怎么说,是收回还是继续让他干着?”
贾张氏只要说话,刘海中的思路立马就能清晰起来,闻言马上回应,
“我可去他的吧,给劳资丢那么大个脸,还这么大逆不道,还想靠着劳资在厂子混,想什么呢,明儿就让厂子收回名额。”
“……”闫解成。
赵衍冲贾张氏偷偷竖个拇指,
‘狠人啊,打蛇打七寸,只这一招,闫解成就得回到解放前。’
“你……你……你说了不算了……我现在是钳工,我现在归钳工车间管。”
闫解成这回是真的慌了,他的一切自信都来自这个工作,有了这个工作,他就能还吃好喝,娶妻生子,一生无忧,
没了这个工作,他就得回到以前四处找零活的日子,再没了父母可以依靠,谁家姑娘会看上一个没工作没家事,品行还有污点的街溜子?
眼神一瞥围观的人群,
瞅准目标,
一个十米滑跪,
抱住那双已经转了向的大腿……
“师傅啊……干爹……您可得管管我啊……以后您就是我亲爹啊,我肯定好好孝敬您……”